“高老將軍,你如何想?”

高月勾說道:“回稟陛下,老臣沒有了。”

李道禪抬頭望天,全然不顧他們再說什麼,心中只想著早些離開這金鑾殿,看來今日就算李道禪想死,也是死不了了。

“既然諸位愛卿已經無話可問,那麼朕還有一事,將人叫上殿來。”李元長對身旁的夜不闌說道。

夜不闌微微點頭:“陛下有旨,宣宇文修上殿。”

“宇文修?”

“他又是何人?”

“哎呀,馬大人怎麼連此人都記不得?當年的三甲及第啊。”

“哦哦,是那個連中三元的書生,可是此人離京多年,為何今日又被陛下宣到殿上來?”

……

這些官員議論紛紛,可如戊子念這樣的老臣,卻早就知曉了,宇文修跟隨呂法一懲治太子遺臣的事。

在他們看來,李元長讓身無官職的宇文修前來做此事,一是因為宇文修既然不是朝中官員,自然不會跟這些官員有什麼瓜葛;二是為何偏偏挑中宇文修?這個當年連中三元的曠世奇才,卻又被朝中大臣排擠出京城的書生?

這便能看出李元長的用意了。宇文修的遭遇,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畢竟會心中有所成見,所以出手時,自然心中沒有絲毫憐憫之心。只是宇文修可不是他們這般心胸狹隘之人。

但宇文修做起此事來,也確實沒有藏私,也不過是他的性子使然。

而呂法一也跟宇文修講過,既然李元長讓宇文修未進官場,便先與不少朝中官員結下仇怨,讓別的官員對他心生嫌隙,這樣一來,宇文修怕與朝中的各黨都扯不上干係。

如此這般,便正好說明,李元長要重用宇文修。

所以宇文修知道今日一定會如期而遇,但卻不曾想,李道禪也會在此處。宇文修在偏殿內已經等候多時,喝著手中的茶,臉上帶著微笑。

不過他多少還是擔心李道禪,不知李元長會如何處置李道禪。但現在想想,倒是自己多慮了。先不說李道禪身後的萬通閣,單說李道禪的身份,就算是李元長也難以下手吧。

“唉,不過那封家書還是要寫的,只是不知我信中勸爹的話,他能否聽進去。”

此時門外走來一個太監,說道:“公子,陛下有請。”

宇文修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跟著太監走上了大殿。李道禪本就百無聊賴,當他看到被帶上大殿的宇文修時,心中一樂,竟沒想到自己在這大殿之上,能碰見自己的大舅子。

但宇文修只是看了李道禪一眼,便裝作不認識,眼神掃了過去。李道禪自然明白宇文修的意思,他又靠在柱子上。

“宇文修參見陛下。”宇文修說著跪在地上,對李元長一拜。

李元長點點頭:“起來說話吧。”

宇文修神色從容,而李元長則面帶微笑。倒是殿中其他官員,神色各異,李道禪靠在柱子上,自然是將那些人看的清清楚楚,他笑著搖搖頭,看來自己的大舅子,就算是三甲及第,在他們眼中也和李道禪沒什麼區別。

也難怪,這些人可是“大人”,早已經與他們這些平民不是一類人、但他們卻忘了,他們這些大人,不是天生便是大人,只是人總是善忘,即使這些人高高在上,也不過如此。

“他的名字乃是宇文修,朕想諸位愛卿應該有不少認識他之人。既然朕得此良才,又豈可不用?正好,兵部尚書一職因徐愛卿因病辭世以後,便空缺至今,朕今日便封宇文修為新任兵部尚書。”

今日李元長要來上朝,這些臣子就想著會有什麼事發生,只是沒想到李元長著實讓他們意外。李道禪成了“行走”,宇文修成了兵部尚書。

對於這些表現平淡的,怕是隻有李道禪與宇文修。宇文修微微一笑,果不其然,今日自己便從一個平民一躍成為大奉重臣。

“多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