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如此,那還有人能攔得住他?”

“當然是師父他自己。”

李道禪一拍腿:“你嚇我一跳,原來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我可沒有說笑。”不通轉過頭,看向李道禪:“十三,你知道修道最難的是什麼?”

“我覺得修道沒什麼難的,不就躲在山裡,自己慢慢參悟唄。”

“有人說入道難,其實不難。只要選擇一條,悶頭走下去,早晚能入道。有人說悟道難,這也不難。人人都有自己的道,只要看清楚便可。最難得是如何放下道。”

“不通,我突然覺得,你做道士挺好。”

“為什麼?”

“哈哈哈,因為啊,你也開始跟我說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了。”

不通想了片刻,笑了一聲:“似乎是。算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好好好,你繼續說。”

“入道不難,修道不難。為何是放下道難?你可曾聽過夸父逐日的故事?”

“小爺在茶館中可是聽了三年的書,這些故事自然知道。”

“修道之人便如同夸父,而道便是夸父追逐了一輩子的太陽。”

“你這麼說,小爺似乎明白了點你想說什麼。”

“而師父現在就是夸父,雖然他想放下,但那顆太陽還沒有抓在手中,就算筋疲力盡,師父也不會停下。”

李道禪說道:“怎麼聽起來老頭子修道修的這麼累?”

“可不是累?當年師兄的事,師父也是因為箇中緣由不能親自去,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李道禪靠在牆上,呵呵一笑:“唉,怪不得師父梅江我帶回龍虎山。看來人人似神仙的龍虎山,也不是真的逍遙啊。”

“其實,龍虎山上的人都是閒雲野鶴,這並不假,可師父不是一般的龍虎山道士,他是龍虎山的師祖,還有為龍虎山考慮。”

“要是我,我也懶得管那麼多,既然連龍虎山都回不得,還管他個屁的龍虎山?”

“所以說,師父他過得也不輕鬆。不過啊,這些都不是你我能操心的,不說嘍。”

“哼,老夫聽你可沒少說!”

房門外傳來玄通的聲音。

不通與李道禪四目對視,隨即二人同時笑了起來。

“師祖,沒想到還學會趴牆角了?”

“老夫才懶得趴你的牆角。不早了,為何還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