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伸頭瞅了一眼:“客觀,這裡面是茶水。”

“你家的茶水裡還要放沙子嗎?”大漢瞪了小二一眼。這小二嚇得直哆嗦。他可知道原本冷清的驛站為何來了這麼多人,無非就是要去斷劍山,所以這些身背刀劍的武人都是混跡江湖的主,他一個小二可惹不起。

“大俠,您…消消火。我們開門做生意,哪敢欺瞞您老,只是…咱們這裡也就只有這種水,若您…不滿意,小的這就去給您換一壺。”

“換一壺可還是這樣?”大漢雙目圓睜。

小二不敢回話,別說換一壺,就是他把水缸搬過來也不過如此。可小二心知,這位大爺可正在氣頭上,自己要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少不了挨頓毒打。就算掌櫃的也替他做不了主。擦著額頭上的汗珠,店小二不知所措。

和漢子同桌的一人冷聲說道:“華豐,還不住嘴,此次前來我們可不是為了惹是生非的。”

大漢顯然對開口男子極為懼怕,惡狠狠瞪了小兒一眼,咬牙說道:“滾吧。”

看著驛站外不停有人向著斷劍山前進,李道禪摸了摸下巴:“何時金剛境如此廉價,都爛大街了。”

“以你的眼裡,還看不出那些人的修為?可不是人人都是金剛境。”

“我知道,所以我才問,那些不是金剛境的人,大老遠跑來這裡做什麼,雖然按照你所說去兵冢挑選兵器,人可選上一把,但是到時候奪寶殺人,我想斷劍山可不會替那些修為低淺的人做主。一個個真是被衝昏了頭。”

“富貴險中求的道理你還不明白?越是低階武夫越是需要一把上乘的兵器。”

李道禪雖然明白這個道理,可他卻不會作出如此愚蠢的舉動。

“各位施主,走一走,瞧一瞧。咱貧道下山卜卦爻。天為陣,地做盤。伏羲八卦袖中藏。前測百年莫要問,後測百年看後人。吉凶福禍身前事,富貴前程道可尋。”一聲叫賣在驛站中響起。

李道禪眼神一冷:“和尚!”

回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道士,這位道士樣貌年輕,加冠之年,眉間一顆黑痣,極為顯眼,只是他嘴上掛著兩撇山羊鬍,略顯滑稽。李道禪笑著搖搖頭,對於喬裝打扮,他並不陌生,一看此人的鬍子就知真假。

李道禪沒有當做一回事,對於道士,他還是頗感親切,畢竟兒時自己就是一個小道士。那個道士雖然費力叫賣,可卻無一人問津。江湖中人,又有幾個在乎吉凶,若是這般,早早便在家裡種田,何必刀口舔血?

道士嘆了一口氣,走到李道禪與慕容亦溫的桌子旁,一屁股坐了下來。李道禪與慕容亦溫相視一笑,也不開口驅趕。

那道士也不客氣,端起桌上的茶水就喝了一口,竟然絲毫不在意茶水苦澀。

“兩位施主莫怪啊,貧道我一路走來,這麼多天沒接上一攤生意,這囊中羞澀,也沒個茶水錢。喝了二位的茶水,要不我給二位算上一卦?”道士臉上掛著笑容,好像頗為期待。

慕容亦溫笑著說道:“道長若是口渴,儘管喝茶便是。”

“不不,貧道怎可無功受祿,就讓貧道給二位算上一卦。”

李道禪看著道士,覺得這道士真是有趣,哪有上趕著給人算卦的:“我說道長,就算是出家人,您這也是做買賣,哪有做買賣這般自掉身價。若是如此他人肯定認為你算得不準,誰還來找你?”

道士赧然:“實不相瞞,貧道算的確實不準,只是平生就這一喜好。就如同那嗜酒之人,一日不飲酒,這酒蟲穿腸,實在難以忍耐。”

慕容亦溫莞爾一笑。

李道禪哈哈大笑:“道長,就衝剛才你所言,我就讓你算上一卦。”李道禪從沒見過這樣的江湖術士,還有搬起石頭砸自己飯碗的。

“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慕容亦溫指著李道禪:“他叫十三,我叫慕容亦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