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也該換冬衣了。”杜七對安寧說道。

“我?也好。”安寧點頭:“常姐姐給我的零花錢也夠買上七八身新綢羅的,先前一直沒有去買,是不知道七姑娘喜歡哪一種。”

杜七:“……”

安寧:“……”

幾息時間過去,杜七仍舊保持著呆滯的模樣,安寧奇怪的在杜七面前揮了揮手:“姑娘,你怎麼了?”

“沒事。”杜七心想安寧看起來瘦瘦的,零花錢還真的不少……也是,平日裡她就沒有見過安寧用過銀子,攢也能攢出許多了,和她這種蜜餞都吃不起的姑娘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你喜歡花瞳嗎?”杜七問。

既然如此的有錢,就讓她來給花瞳買衣裳好了。

“花瞳?怎麼提起那小蛇了。”安寧伸手去碰杜七的腰,貼在她的小腹上嘻嘻笑著:“姑娘可是被我有的銀兩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原來你是故意說給我聽的。”杜七看著她。

“七姑娘缺銀子,這誰都知道。”安寧輕輕笑著:“姑娘廟會的時候,多陪著我……這些銀子自然會花到姑娘你的身上。”

杜七眼睛一亮,什麼花瞳的衣裳,一時間也顧不上去想了,她問道:“你不要跟著翠兒姐了?”

安寧說道:“翠兒姐又不缺銀子,整個十樓,缺銀子的只有姑娘你一個人而已。”

就連明燈,也因為有在店裡和翠兒一起幹活而有工錢拿,而杜七……她關了醫館之後,荷包裡銀子的多少等同於杜十娘今日施捨的數量。

“……銀子真是個好東西。”杜七紅著臉。

她想著十娘在花月樓一場曲子就得了那麼多錢,不免的意動。

若是像四閒姐安排的,她也能上臺,她願意。

“可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和恩客相處。”杜七疑惑的看著安寧。

安寧一怔,隨後嚇了一跳,連連擺手:“我和姑娘開玩笑的,姑娘可別什麼都聽,什麼都信……我的銀子給姑娘使就是了,千萬別在翠兒姐面前說待客的事情。”

翠兒要是知道她在杜七面前胡言亂語,還不得將她丟到護城河裡?

“?”

……

……

就在杜七想要上臺接待客人換銀子給花瞳買衣裳的時候,花瞳正陷入人生最大的疑惑。

房間中。

有姑娘沐浴在黏稠的靈氣黏液裡,她赤著腳走下床,彰顯高挑的身材的同時,一頭暗青色長髮傾瀉而下。

雖說她的身體表面有著一層淺色的液體覆蓋,可並不能起到遮蓋的作用。

清風吹過身子,有著暗青色長髮的少女身子微微顫動,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旋即不可思議的眨眼,感受著以前絕不可能存在的眼瞼。

蛇是沒有眼瞼的,所以無論什麼時候,她這一雙代表著血脈斑駁的眼睛都不可能隱藏起來。

因為這一雙眼睛,她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頭。

“……”

沉默了許久,花瞳深吸一口氣,一隻手貼在小腹處,一隻手捂著心口。

她經常見到姑娘躺在竹椅上擺出這樣的姿勢,用姑娘的話來說,這樣……能讓她感知到自己是切實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作為一條青蛇,忽然的有腿和手臂可以使用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會不會似是明燈一樣連走路不摔倒都需要好好訓練?

花瞳不知曉,興許“如臂使指”這個詞就是這個時候用的。

她穩穩當當的站在佈滿了水潤的房間中,忍著不去嗅房間中屬於白玉盤的氣味,低下頭望著自己白皙的身子,微微歪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