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父親的話,白景天呆滯了好一會才回復了些許神志,他沒有聽的太明白,不過卻知曉父親並不反對朱儒釋做出這種事……

什麼意思?

李孟陽不是惡人嗎。

正想著,便聽到白龍輕輕嘆息:“四方書院的事兒,我也和仙門說了,可宗裡不理會這種小事……行了,這事和你也沒有關係,少管閒事。”

“……”白景天嘖了一聲。

既然知曉了父親的想法,他就不再問了,他自然有他的考量。

一顆靈石,對於十姑娘這種見慣了世故的人來說也不是值得在意的事情,有銀子也就夠了。

“我走了。”白景天說道。

“要去哪兒?”白龍提筆硯墨,隨口說道:“常家的丫頭現在不在春風城,馬上有廟會,你若是有空,去陪你常叔去走一走。”

“知道了。”白景天點頭,他接下來本來是想去花月樓後臺看看自己先生,仔細考慮後發覺沒有必要,他的存在只會讓姑娘們覺得不自在,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他聽了琴曲後也很有感觸,和先生的日常,和小玉兒的日常,都是很重要的東西。

他寫字不好看,可畫畫還是懂一些的……回到醫館,趁著這一股子思緒,畫幾張小玉兒……今日聽了琴曲,心思翻湧,說不定可以趁勢畫出先生來。

白景天望著拿起墨錠硯墨的父親,此時白龍已經重新開始作畫,徹底的無視了白景天的存在,現在……只有秦淮的出現才能再一次打斷他的動作。

在白龍的書桌上有一隻毛筆,幾張紙,隨著他的動作,硯石上傳來一股淡淡的墨香氣。

作畫。

父親也是在作畫。

白景天視線放在父親身後孃親的畫像上,愣了好一會才吐出一口濁氣。

“你怎麼也沒有記下孃親模樣的靈石。”白景天問道。

白龍:“……”

陽光從窗子外撒進來,落在白龍面前的紙張之上,泛著一股子青綠之色,那是整個春風城最好的顏料。

白龍在紙上動作著,眉頭皺成了一條線。

白景天見狀,將剩下的話憋了回去。

他其實還想問父親房間裡為什麼會有女子的香氣,是一種熟悉的……桂蘭的香氣。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時候,白景天緩緩關上門,下樓回了沁河醫館。

……

玉觀樓中,白龍攤開畫紙,細細筆鋒在畫盤上碾過。

落筆。

青與綠的融合,不分彼此,光線與溫度都恰到好處的凝成了一條線。

白龍的手飛速的動作著,淺色筆尖如同一隻飛舞的綠蝴蝶。

墨筆丹青,如行雲流水繞素箋。

很快的,顏料幾下將一張紙劃分為大小不等的幾部分,初等的構圖完成。

再過了一會,紙上隱隱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隔著層層的雲霧,朦朦朧朧地瞧不清全貌,看不清身段面容,卻可以理解那種神韻。

白龍時不時的點頭。

人物輪廓有了,白龍開始著手勾畫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