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天離開之後,杜七頭上的白色緞帶輕輕顫動。

這孩子居然什麼都知道了。

他憑什麼說自己想昧下那些銀子?

自己瞧起來就是那麼愛財的姑娘嗎。

“……”

杜七嘆氣,拿起一旁的油紙傘,獨自走入雨中……雨水簌簌,她看著那水花落入小溪,走到石桌旁,對著那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替她遮擋天上雨水。

女人要起身行禮,卻被杜七按住:“你都聽見了?”

“回姑娘,聽見了。”纖阿輕聲道:“我與他說過,什麼時候改變念頭都不晚……宮裡,我會給他留一個位置。”

搗藥的兔子總要有的。

“那就是你們之間的事兒了。”杜七笑了笑。

有人看似落魄、貪戀怠惰……可也不好說被一紙紫詔錮上月宮就是正確的事情。

就好像李青蓮帶不走琴樓的女人一樣,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追求。

杜七有些好奇,白景天的追求是什麼?

思來想去,覺得以那孩子的性格,放不下的一定是醫書醫理。

“那麼姐姐,特意來找我有什麼事?”杜七問。

“姑娘可知我守著春風城……是為了什麼。”纖阿說道。

“不是為了海棠的家人?”

“一部分。”纖阿微微抬頭,嗅著杜七身上的清淡的牡丹芳香,嘆息:“海棠身上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直到現在還有人在打著它的主意。”

若不是她強行壞了規矩,只怕整個春風城以及海棠的家人早就人間蒸發了。

“那丫頭能有什麼好東西。”杜七疑惑。

“對於姑娘來說自然不算什麼。”纖阿認真說道:“可是……對於別人……甚至是我來說都是至寶。”

“悟道竹?”杜七舉起一隻手。

纖阿搖頭,心想姑娘入世之後,眼界真是低了好多。

“是一道木令。”纖阿說道。

“令牌?”杜七想起了:“你說白龍掛在腰上那個青令?不就是普通的木頭?”

“姑娘,上面刻著一個字。”

“我知道,一個“九”字。”杜七點頭,她記得那是小雨天,海棠頂著一片芭蕉葉,向她要了令牌。

她也就送給海棠,讓她拿去玩了。

纖阿無奈:“七姑娘,這青令還有用。”

“我知道啊,可它的材料只是普通的木頭,又不值錢,有什麼好在意的。”杜七歪頭。

“見字如面,也是規矩。”纖阿說道。

某種意義上,拿到了那塊青令就得到了些許姑娘的權柄,其中的意義……根本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楚的。

海棠當初憑藉一道令牌就可以直接取代她太陰元君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