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娘猜到的他都能猜到,可那又怎麼樣?

“照你這麼說,她還喜歡杜七。”師承說道。

“您說要教我家那姑娘行醫,差不多……也該拾起來了。”杜十娘提醒道。

“我準備教她煉丹。”師承說道。

“煉丹?”杜十娘努力將江湖方士的片子形象甩掉:“是修仙?”

“是。”師承承認:“不止如此,關於明燈的修煉,也要提上日程了。”

絕雲宗得了一根悟道竹,掌門吩咐,可以開始教明燈絕雲入門功法了,所以即便杜十娘不說,他也會主動提起。

“這可真是個好訊息。”杜十娘去了心底的矛盾,眨眨眼:“七姨知道了,會很高興。”

“行吧。”師承端起茶杯,小酌一口抬頭:“你們這些姑娘家,有什麼事情都不直接說,非要讓我去猜……可真是累人。”

“先生要習慣才是。”杜十娘笑著。

“我儘量。”師承放下茶杯,看著杜十娘那略微發白的前額,關心的說道:“怎麼臉色不大好。”

“吃了些酒,酒勁有些大。”杜十娘承認道:“您可不要與七姨說這件事,不然她又要嘮叨我了。”

“我懂,我不告訴她。”師承說著,忽的張開手,隨後一個黝黑的藥丸出現在他手中。

“吃了吧,解酒。”

“這就是您說的丹藥?”杜十娘盯著那黝黑的丸子,嗅到了一股子沁人心脾的香氣。

“算不得丹藥,只是一爐廢丹。”師承說道。

當初他在春風城煉丹,後來因為突如其來的地震,靈氣渙散,好好一爐開源丹變成了糖豆,只是三元草的藥力還留著一些,解酒、祛除乏力、提神醒腦還是可以的。

“是四閒吃過的那種?”杜十娘想起了什麼。

“正是。”

“我嚐嚐……”杜十娘接過那賣相一點都不好的彈藥,就著茶水入口,還未感覺到丹藥的觸感,便有一股清甜氣息伴著一股子涼意直衝腦袋,仿若利箭直接擊碎了她的宿醉,一時間,她覺得自己看東西都清楚了。

“感覺怎麼樣?”師承問。

“……不疼了?”杜十娘驚詫之後,搖搖頭。

這就是仙家手段,可真玄奇。

最重要的是。先生說要教杜七那丫頭怎麼去制這種神奇的丹藥,真是一件好事。

有一件事。

雖然杜七要修煉,可她不想讓姑娘落下了琴藝的修煉。

“我教了杜七練琴。”她問道:“您可喜歡聽琴?我讓丫頭彈給您聽。”

師承不置可否:“能聽。”

“您不喜歡女子練琴?”杜十娘有些緊張。

“不是不喜歡,只是我不沒有這個習慣。”師承解釋道:“音律是一道握執人心的通天大道,可以學,再不濟,修身養性也是不錯的……我曾有幸於蜀地聆聽狂僧一區,琴聲洋洋乎若天過江河……發人深省。”

“仙人也有彈琴的?”杜十娘很是驚訝,她以為……這是女子六藝才會侍弄的、沒有意義的東西。

“自然有。”師承說道:“天底下,最有名的琴道大家莫過於一個人。”

杜十娘忽的來了興致:“先生,她是什麼人?”

“隱仙祝桐君。”

“……”杜十娘一怔。

姓祝?

桐君……她好像聽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