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燦顯然習慣了玫瑰的存在,也許是早上佈置的時候,它已經興沖沖地聞過。

小廳和往常一樣,除了花瓶裡每週更換的鮮花,沒有別的花了。

看來這裡沒有租出去辦花展,巫雨清默默想,上了電梯。

她來到臥室,在枕邊看到禮物盒。

開啟,裡面靜臥著一塊手錶。

宗政航想用禮物淹沒她。

雖然以前也是一擲千金的慷慨作風,但這一年來他送禮的頻率直線飆升,不再講究紀念日節日,完全是想起來就送。

除了禮物,還有約會。新開的餐廳,新上的電影,畫展攝影展,交響樂團,實驗話劇。開紅酒無需祝詞或理由,如果非要有,那就是為了今天,為了此刻。

旅行。

兩個工作都忙的人,一年內出遊兩次,都是巫雨清沒有去過的地方。

暢快,輕松,美好。讓好的新的覆蓋壞的舊的。

他在努力。

說努力不夠恰當。

宗政航彷彿有一個長長的單子,上面列滿了要和她一起做的事。

像圓夢。

巫雨清不再欣賞腕上的名錶,她的目光落在臥室的花瓶上。

瓶子裡沒有玫瑰,插著鬱金香、百合、風信子。

花香型洗衣液。

上輩子她曾給洗衣液譜過曲,想放到智慧洗衣機裡當提示音。明明十秒的音樂就夠了,她寫的曲子卻長達一分鐘。

這輩子她沒拿出來發表過,沒有塞到某個影視劇裡當配樂,也沒有重新編曲填詞擴充成一首歌。

宗政航卻能在鋼琴上彈出來。他沒有彈一分鐘完整版,而是擷取了最好聽的那十秒。

它混那場演奏裡,在他彈的數首歌曲裡,老歌的副歌後,新歌的間奏前。

他什麼時候來的?

他也是死後過來的嗎?

上一世她死後,媽媽過得還好嗎?

太多疑問湧上大腦,但這些問題都可以暫時放在一邊,重要的是他沒有像她這樣,重生在這個世界。他有這輩子宗政航的記憶和感情,不然她不可能到現在才發現。

他們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