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之後頭再沒打電話,一心一意去見“朋友”,眼看著走了快一個星期,也不見有回來的動靜。

虞礄繼續在學校和醫院之間奔波,為了讓虞太太恢復得好一點,儘快進行骨髓移值手術,她特意花重金請了一位有中風患者護理經驗的專職護士。

對自己,虞礄可以摳摳搜搜,在媽媽身上,她捨得花錢。

這位不過四十來歲的田護士果然專業,恢復期的飲食調理、如何安撫病人情緒、術後肢體訓練,甚至病人的個人衛生,人家都包辦下來。

有了幫手,虞礄也輕鬆不少。

這天下了課,虞礄從學校趕過來,剛進血液內科病區,便聽到走廊上有人在喊:“給我講清楚,偷偷跑人家病房拍什麼,年紀輕輕不學好!”

虞礄一怔,這聲音聽著像田護士。

隔著人群看去,果不其然,田護士正扯著一個年輕男人的衣領,任對方怎麼掙扎,也不管保安在旁邊和稀泥,就是不肯撒手。

“好了,我把照片刪了,行了吧!”那男人陪著笑道,舉了舉手裡拿著的單反。

偷拍?

虞礄立馬擠過去,朝著男人伸出手,冷聲道:“相機給我!”

那人轉過頭,瞧見虞礄,眼神閃爍了一下。

“拿去!”誰也沒有田護士手快,轉眼便奪過男人相機,遞給了虞礄。

“姐姐,不帶這樣搶的吧!”男人一臉無奈,低頭看看田護士還扯著他的手,“我錯了,你鬆開手啊!”

相機裡照片不少,有虞太太病房外的,有醫藥費單的,還有醫院大門的。

再往後翻,虞礄臉色不由變了,看向男人:“狗仔?”

被這個人跟蹤了至少兩天,甚至被拍到自己出入醫院的照片,虞礄居然全無察覺。

男人顯然不喜歡虞礄這種叫法:“我是正規記者好吧,《城市週刊》的,你們新聞學院好幾個在我們那兒實習。”

虞礄的確是學新聞傳播的,可記者做到如此鬼祟的程度,他們老師真沒教過。

伸手開啟相機卡槽,將裡面的記憶體卡取出來,虞礄道:“你這卡賣給我,或者我現在報警,自己選吧!”

“喲,這小丫頭挺利索啊!”男人這話,聽著倒像誇讚。

“剛才要不是我攔著,這壞小子就要闖到裡面,人家招你惹你了?”田護士終於放開那男的,順手又推了他一把。

最後的結果,那人丟下記憶體卡,帶著相機和兩百塊錢,灰溜溜地走了。

田護士回到病房,便同虞礄一塊幫虞太太翻身擦洗,又換了衣服。

盥洗室裡,田護士走過來,對正在洗著衣裳的虞礄道:“虞太太心事有點重。”

虞礄忙關上水龍頭,看向田護士。

“你媽現在說不出話,心裡別提多難受。那天我跟她閒聊,提到你的時候,虞太太一直想張口,”田護士道:“我也是當媽的,能猜出她意思,心疼女兒辛苦。”

輕輕嘆了口氣,虞礄繼續洗了起來。

“對了,你不是二十一了嗎,有沒有物件?”田護士忽地問道。

虞礄一頓,不免哭笑不得。

田護士性格開朗,手腳麻利,唯有一樣,就是對周遭一切都很有好奇心,換一個說法,這位有點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