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如何能認為,在下能夠幫到你?”那人皺了皺眉頭,不解道。

“若是不能,我便不會開這個口!”沈清秋垂眸遲疑片刻,方抬頭盈盈笑意道。

她的聲音冷冷清清,好似耳畔晚風,輕輕拂過,捲起層層漣漪,那人愣了愣,方才沉沉答道:“甘願奉陪!”

沈清秋點了點頭,便解了衣帶上前,見那人機警退了兩步,方才笑道:“閣下這副身子骨,可還能撐到脫身之時?”

那人默不作聲,沈清秋方上前替其包紮,深得極其深,沈清秋也是絲毫不敢毫無,小心翼翼替那人止了血,額上已然布了幾道汗液。

沈清秋也奇怪,這麼重的傷是如何撐到現在的?又怎能忍著一聲不吭?沈清秋輕巧地打了個結,抬眼方見那人唇齒髮白,為了分散那人注意力道:“沈某還不知閣下姓名?”

那人感受沈清秋的鼻息,難耐地舔了舔嘴唇,方閉目道:“在下顧知秋!”

“知秋?”沈清秋喃喃道,都有一個秋字也是難得的緣分。

顧知秋見她模樣皺了皺眉頭,方才明明是個是非黑白領的清的人,現下卻是這番憨厚模樣,叫人實在捉摸不透……

林府。

林峰眼看落葉凋敝,方皺眉詢問方言道:“她近日如何了?”

“這……”方言遲疑片刻,方垂眸道:“屬下並未探到沈將軍的蹤跡。”

林峰陡然斂面,攏了攏衣袖,皺眉道:“罷了,她心中有氣,不想讓你瞧見,你便瞧不見!”

方言頓了頓片刻,繼續道:“主子,如今不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您再這般遲疑不決,終會斷了後路!”

“放肆!”林峰聞言,心下陡然不悅,出言訓斥道:“你竟這般口出不遜!”

旁的侍從見狀,便悄然退下,皆知林峰性情古怪,以免惹上麻煩,還是避著為好,方言默不作聲,見林峰半晌不言,知他已然出了氣,方定定道:“她若知了前因後果,定不會就此作罷!”

林峰冷冷瞥他一眼,見他眉眼恭順,心下更是不快,方道:“你倒考慮的周到,可也別忘了,你是個什麼身份?”

言罷,方拂袖而去。

方言微微一怔,轉眼間便恢復如常,他早已習貫如此,可林峰的脾氣向來也只對他發作,這是他獨一無二享有的,他引以為豪……

“大人,門外有客!”一侍從委身道。

林峰皺了皺眉頭,真真是什麼掃興的事兒湊一起了,方眉頭舒緩,面色淡然道:“且將他引進正廳,我速速便去!”

“是!”侍從應聲而退。

不過半刻鐘,林峰便信步而來,撩袍入內便是一驚,竟是宋沂源,隧而面色平和道:“林某來遲,還請宋學士見諒!”

宋沂源起身攏了攏衣袖,方道:“哪裡來的見諒說法,況且林大人公務繁忙,又是我登門造訪,應當是我禮數不周才是!”

林峰笑而不答。

又聞宋沂源負手道:“不知林大人可知沈將軍一事?”

“沈將軍乃是在下門生,她的事自然有所耳聞!只是不知宋學士為何意?”林峰不明宋沂源的真實目的,方就輕避重道。

宋沂源點了點頭,方笑道:“倒也無旁的意思,只是此事一出惹得陛下甚是不悅,特命我等徹查此事,這相干的不相干,都得問個清楚,你說,不是麼?”

林峰面上僵了片刻,方神色如常,盈盈道:“宋學士說笑了,既為天家行事,理應如此……”

林峰甚是聰明,任憑宋沂源如何挖坑,他也能夠安穩應付,而且滴水不漏,讓宋沂源找不出一星半點的錯處……

半晌過後,宋沂源屢屢受挫,方作罷,臨行時便立在一處瞧了眼林峰,動如星辰,靜若皎月,目中卻彷彿無垠的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