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月下意難平(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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屆時,一股愧疚之意油然而生,方道:“大人?怎會在此?”
宋沂源注視她片刻,忽而耳根泛紅,不免暗想,說是無意她信否?思怵片刻,忙掩口舌,忙卻任舊淡淡問道:“我本是來尋你的,不愛介懷!”
鼻端已聞到他衣袍上沾染的淡淡汗香,沈清秋抬頭,恭敬謙卑地乾笑道:“大人行蹤,下官豈敢妄加揣測。”
“前兩日之事,是我對你不起!”宋沂源思怵片刻,微微皺眉方道。
沈清秋訝然回首,沉默片刻,方想起那日事情來,只是心下疑惑不已,他又是如何察覺?心思如此機敏、通透,倒是叫人不敢輕視。
思怵片刻,方緩緩開口:“不妨事!倒是下官這點蒜皮小事,惹得大人憂心了!”
言罷!方又懊悔不已,他憂心之事少麼?後知後覺方又覺抬舉了自己,不免心下慌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見宋沂源不語,方又道:“天色已晚,卑職就不打擾大人賞月,先行告退!”
“不急,既然月色正好,就不要浪費!”宋沂源若有所思道。
沈清秋不明所以……
“同我去個去處!”宋沂源本想轉身就行,奈何這輪椅不向雙足那樣,聽得使喚,遲遲動不了身,沈清秋見狀便自覺推著前行。
“夜深露重,大人多注意身子才是!”沈清秋深吸口氣,繼續道:“大人,有句話下官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來聽聽?”
“下官已然為官幾載,雖未入京都,倒也聞得聖上性情乖張,可終不知聖上作何感想?”
宋沂源這才明白,沈清秋於聖上面前出現地或過於頻繁,躊躇片刻,亦是不知該如何作答,又不想沈清秋徒增煩惱,嘆道:“陛下清明,是個恩怨分明之人!”
片刻之後,沈清秋出乎意料地止步不前。
“如何?”宋沂源不解道。
沈清秋苦笑著搖了搖頭,想著宋沂源形容“恩怨分明”的四字,方覺知可笑,恰恰是這恩怨分明之人,要了霍家百餘人口的性命。
宋沂源也並未說些什麼,他所言自己亦是不信,何乎心思澄明的沈清秋,隧而在她身後平和敘述道:“你亦有心事?”
沈清秋低首垂目,默不作聲,隨後敷衍道:“下官孤親長兄,亦是參軍,只是自此之後了無音信,多方打探無果,亦不知聖上知曉他的百姓如此,安能享廟堂無憂?”
“我沒記錯的話,你是舊年年底入京的,安能不知身在何處?”宋沂源淡淡道。
沈清秋呆楞片刻,只能咬緊牙關,硬撐到底,乾笑道:“是卑職僭越了!”
“日後還請將軍慎言!”宋沂源欲言又止,終是道了句。
“在下並非不通明理之人,望大人周知!”沈清秋沒由來地不甘心,淡淡開口道。
宋沂源斜睇她,思怵片刻方道:“我自然是信你,可不免言叮囑一二!”
“……”
宋沂源眼看著她半隱在衣袖中的手緊攥成拳,愕然覺知幼時的那人也是如此,語氣陡然冷漠道:“走罷!”
隨著宋沂源的指引,在一扇斑駁的黑漆木門前,陸繹停住腳步,往四周張望了下:“就是這裡了。”
“這是院裡的角門吧”沈清秋藉著月光,看門上的銅環,上面附著層薄薄的灰綠銅鏽:“這裡不常有人走動。”
尚在說話間,沈清秋便躍上高牆,開了門鎖,宋沂源不免心中發笑,看來此時她也幹得不少了,開門的四目相對之時,沈清秋愕然失了心神,隨後尷尬解釋道:“公門要事,不拘於泥!”
宋沂源啞然失笑,看見月光勾勒出他俊挺的側顏,與平日嬉皮笑臉的模樣有些許不同,彷彿今日才算是真真實實的他。
“扶我上來!我要走正道!”宋沂源清清嗓子,仰著頭道:“此等宵小行徑若要叫外人傳去,定失了顏面,還是不做的好!”
沈清秋皺了皺眉頭,有點不耐煩,就他這副樣子貌似也只能走正門了罷?
“哦……”沈清秋故作恍然大悟,卻不動彈,接著道:“那不如沈某自行前去,閣下等到明日,待朗朗乾坤……”
“你莫不是忘了,此番是我命你前來的?”宋沂源忍無可忍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想再理會她,後又暴跳如雷道。
“仗權欺人!”沈清秋壓著嗓子道,不管裡頭陸繹聽不聽得見,當然最好是沒聽見,隧而極不情願推著宋沂源前行。
她前腳剛剛抬起,卻發覺事事不如人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人,卻十分沉重,隧而極為吃力,宋沂源卻面無表情,悠然而坐。
“閣下師承秦將軍,今日倒是給他長了臉了!”宋沂源輕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