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周密雲被席曇送去學校上課。進教室之前,她將戒指摘了。

因為班裡好些同學考研,經歷了昨天的考試,都卸了一股勁兒,這會兒都犯著懶,學習氛圍極其懶散。沈萍萍坐在周密雲身邊,挑著眉毛問她:“雲哥,你老公彩禮給了多少?”

周密雲一愣,彩禮?她這才發現她和席曇的結合似乎跳過了許多世俗的步驟,沒有彩禮,沒有嫁妝,甚至沒有婚禮。可是儘管這些都沒有,只是稍稍遐想是與席曇一起過日子,這心裡眼裡就都填滿了。

只要物件是他,其他又有什麼要緊的呢。

上完課,周密雲還沒來得及和她的親朋好友談談這婚後生活的甜蜜,席老公一個電話就call來了。周密雲匆匆與同學告別,朝著校門口奔去。只怪她奔跑的姿態太狂放瀟灑,惹得一眾朋友感嘆不已。

“早點結婚好像也不錯啊。”

周密雲小跑著上了席曇的車,剛落座,席老公便發來問候:“身體,不難受了?”

這話問得周密雲連羞帶臊,不自在地拉上安全帶,低頭暗答:“不難受了。”

席曇輕笑一聲,啟動車子一路駛了出去。不是往家的方向,他也不說去哪兒,只一味開著,上了高架他才透露了一句:“現在帶你去見我媽。”

周密雲原本正悠哉遊哉地看著風景,聽著歌,忽然美妙的歌曲裡夾雜了這麼一句話,頓時讓她閒心全無。雖說醜媳婦終究要見公婆,可席曇怎麼能一點心裡準備的時間都不給她啊。臨了到路上了才平淡無奇的道出來。

她急了:“你怎麼不早說啊,我什麼都沒準備。”

席曇:“我看著準備了,而且我媽今天就要回紐西蘭了,臨走前讓她見見你也算有個交代。”

周密雲沒有心情說話了,她緊張地捏著棉衣的衣襬,出了一手心的汗。

三人是在國際酒店見的面。席母一早在包廂內等著了,先前還打電話來詢問到哪兒了,可見也是極重視。

周密雲畏畏縮縮地跟在席曇身後,心裡盤算著待會兒見了婆婆的面該說些什麼。席曇在前推開門,對著裡面的人喊了聲媽。周密雲曾經聽過席曇管席夫人也就是沈蓮叫媽,都是短短的一個音節,聽著就是不一樣。

之前聽席夫人說過,席老闆不允許席曇的媽媽和席曇見面。若是從那時算起來,應該已經過了十幾年了。這十幾年的母子分離,兩人都是怎麼度過的呢。

席母走上前來,對席曇笑著點了下頭後,將注意力放在了他身邊的周密雲身上。她伸手握住她的,慈眉善目:“你就是周密雲吧。”

這是周密雲第一次近距離地看見席曇的親媽,果然兒子像媽這是有道理的。席母所帶沉靜的氣質與席曇別無二致,尤其是那張面孔,雖有歲月痕跡卻不敗美人骨相,年輕時必定芳華。她驚訝一番後,才笑著喊了聲,媽。

席母拉著周密雲的手將她牽引至桌旁,陪她一塊兒點菜,不住的問她喜歡吃什麼。初次見婆婆,周密雲還矜持著,點了寥寥兩個菜就收住了。席曇在旁看她裝模做樣,忍俊不禁。然後就被老婆和老媽同時瞪了。

席上,席母只問了問周密雲的學業,聽到她說要繼續進學,兀自點頭,直道:“女孩兒多讀些書總是好的,往後見識也遠,見地也高。萬不能像我們這樣,在課業上淺嘗輒止的。況且如今你年紀還小,也不著急要孩子,趁著這個時候,做些自己想做的事,蠻好,蠻好。”

周密雲淺淺笑之。

席母繼續道:“我這也不會國內久待,今天就回紐西蘭了,我的丈夫孩子在那兒獨自生活,我多少有點不太放心。”

聽到這話,席曇臉色一變,顯然他並不知道他母親改嫁的事情。但周密雲只當席曇早已知曉,便就著這個話題繼續了下去。席母也不介意,心無芥蒂地將她與紐西蘭丈夫相遇相知的事略略提了提。

怪不得,她離開了久住的英國,怪不得無名指上帶著指環,原是因為她改嫁給了那位紐西蘭本地居民,一位普普通通的農場工作者。

中途席曇出去了,剩下的兩人都沒太在意,只拉著手還在一處說著體己話。

席母稍帶愁容,對於席曇滿是愧疚:“這輩子我再難盡到做媽的責任了,想當年我離開的時候,小曇才十歲,我雖然有心關注他各個階段的生活,可終究不能去到他身邊。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堵著哪一口氣,現在想來仍舊是後悔。你應該也清楚,他總是面不改色,很難讓人探知他心裡所想,他其實要比看起來的要更敏感。我看得出來,他和你在一起是最舒心快樂的,所以往後的日子,還要你多關照他了。”隨之,她便從手提包中掏出一張金燦燦的信用卡,塞到她手中。

周密雲像被電了一下似的,縮回手,連忙推辭。

席母笑了:“彩禮。”

周密雲這才無可推脫的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