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密雲在浴室待了很久,在花灑下衝到手指發漲。眼看都快十一點半了,數著也快到席曇睡覺的時間了,她才小心翼翼地開啟浴室的門,躡手躡腳地回到主臥。本來是想直接去次臥,從前她留宿席曇家,也常住次臥,很少與席曇同睡。但現在關係不同了,若剛結婚就分房睡,著實不利於夫妻和諧。

這想法便也就存在了一瞬間,就消失無蹤了。

周密雲來到床邊,見床頭留了一盞檯燈,床上的席曇已經平躺睡下了。周密雲咬著嘴唇,動作極輕地爬上床,蓋好被子,剛閉上眼,耳邊傳來一陣悶聲。

“我還以為你穿越了呢?我都打算投資時光機了。”

席氏冷笑話還是這麼的殺傷力十足。

周密雲訕訕笑了笑。她絕對不會告訴他,她還在衛生間裡打了幾把遊戲,還在峽谷偶遇了茜茜和她男友,還被友好問候了新婚之夜和諧與否。

被窩裡被席曇的體溫捂得暖暖的,如今正是深冬,這樣溫暖的被窩不得不說極有吸引力。周密雲方才還忐忑害羞,這會兒就往熱源處靠了。

席曇翻了個身面朝她,只是還沒動上手,兩人就蓋著棉被開始聊天。

“周密雲,你明天幾點上課啊?”

周密雲平躺著,一動不敢動,只是動嘴:“九點四十有堂專八習題課。你呢?”

“我不上班,放婚假。”

“有多久啊?半個月?一個月?”

“三天而已。”

“啊,才三天啊。這麼少。”

“不過產假比較長,可以休128天。你有沒有興趣?”最後這句話意味極重。

以至於話音剛落,周密雲就被摟進一個溫暖的近乎炙熱的懷抱。不知怎麼回事,當他的吻重重落下時,她心裡的害怕竟慢慢消失了。她忘記了,席曇本就是個極溫柔的人,雖然嘴比較壞,可對她是真好。即使是在這種境況,他也不忘分出些理智來安慰她,不要害怕。

之前她發燒的時候,腦袋燒的迷迷糊糊,不清醒的時候對席曇親親摸摸,真讓人費解當時的勇氣究竟是從哪裡來的,竟大膽到這個地步。

席曇的臉埋在她的肩窩了,在她覆滿沐浴液香氣的脖頸上嗅嗅啃啃。這一動作無意惹得周密雲頭皮發麻,氣息不穩。

她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眼淚都被逼出來了,朦朧中喊了聲席曇的名字。席曇慢吞吞的抬起頭,雙眼裡也是一片霧氣。她目光下移,原本齊整的睡衣已經散了幾顆紐扣,露出了他精壯的胸膛,只這一眼就讓她臊得發慌,立馬移開目光,假意看著別處。席曇卻將她的臉掰正回來,再又低下頭親吻了下她溼潤的嘴唇。他一手壓住她的肩膀,一手撐在她頭側,耐心十足地加深了這個吻。牙膏的薄荷香氣在口腔中渡過來渡過去,不知疲倦。而席曇溫暖的大手已經不知什麼時候探進她的睡衣,一路向上……

雖然時隔好幾個月,漸漸地她也回想起來過去兩人感情要好時的狀態。席曇的話很少,即使開口也是詢問她的狀態如何。從頭至尾也極為照顧她的心情,若她表現半點痛苦,他便立刻實施安慰,或是吻吻額頭,亦或是揉揉她的眉眼,為她減輕痛楚。

周密雲心想這人定是真的珍惜她,便也咬著牙為了他應挺下來了。

但顯然在這種時候懂事就是對自己殘忍。隔天早上起床,她扶著廢了的老腰在浴室裡沖澡的時候,真的悲傷到想哭。而且昨天晚上已經哭過數次,眼睛也腫得厲害,挺著這麼羸弱無力的身子去上課,絕對會被茜茜那雙火眼金睛看出端倪。

但是,當她看見無名指上的指環時,又不經意牽出一抹笑容。六稜角的鑽石在燈光下閃耀出璀璨的光芒。席曇不是張揚的人,周密雲也一向低調,便是這顆鑽石並沒有展現出席家的財大氣粗,但也絕對沒有虧待她,只看這鑽石的淨度與切割工藝就絕不普通。

將事情做的合適妥帖,一直都是席曇的優點之一。

她在浴室裡清洗了許久,一直到席曇來催了,她才回過神來。儘量保持著小幅度動作地穿上衣裳,又在臉上化了淡淡的妝,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她開啟浴室的門,昨晚的罪魁禍首就站在門口,等著攙扶她去客廳吃早餐。

周密雲被他摟著回想起昨夜的種種,臉上突顯紅暈。她無力地捏著白瓷勺,攪著瓷碗裡的粥,心不在焉的喝著。

席曇見之,直接將手中的勺子接過,由他一勺一勺地餵給她吃,他忽咳了一聲道:“昨天……辛苦你了。”

周密雲聞言一口粥當即噴了出來。這正經口氣,是來視察下屬工作的領導嘛。她也只好扯著笑容回一句:“不辛苦,沒你賣力。”

這次輪到席曇嗆到了。

新婚之夜後的第一個早晨就在兩人互相的調侃之間,疏解了尷尬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