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不能怪李愔,作為皇帝的兒子,他的婚事自己根本無法做主。

在迎娶一位門當戶對的正妻之前,是不允許納妾的。

而武媚孃的出生低微,又當過宮女,自然不是梁王妃的最佳人選。

即便是自己這個楊妃塞過來的人,如今頂多也只能算個通房丫鬟。

想要名分,也只能等真正的梁王妃進了門再說。

想到這裡,樊梨花的臉色也微微一紅。

呸呸呸,什麼通房啊妾啊的,老孃才不稀罕。

等半年之期一到,老孃就能回西涼拿到大筆賞錢,做個行走江湖的富婆了。

不知道為什麼,如今樊梨花想到那些賞錢和嚮往的自有,竟是沒有了太多的激動情緒。

“梨花姐,你以後莫要再這樣打趣我,我跟殿下只是簡單的主僕關係而已。”

武媚娘這句話,拉回了樊梨花紛擾的思緒。

她回神看向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美人,雖然還未長開,卻已經有了幾分魅惑像,再發育幾年,定是個禍國殃民的狐媚子。

武媚娘這麼說,樊梨花就不服氣了。

“切,那天晚上我明明看見你們兩個都抱在一起了,還死鴨子嘴硬!”

正在擦洗身體的武媚娘一聽見這話,立刻臉頰通紅,羞赧地支支吾吾解釋起來:“那晚,那晚我只是心情不好,殿下為了安慰我,才抱的……”

樊梨花自然不相信這樣的鬼話。

眼見這小美人都羞成這模樣了,心中一定有鬼。

“哦,我還以為你最近是害了相思病了呢,整日鬱鬱寡歡的。”

樊梨花癟癟嘴揶揄了一句。

武媚娘難為情地別過臉,心中慌慌張張地找起了理由來。

“我,我只是有些,有些想家了。”

說起想家,她倒是真的有些想家裡的小妹了呢。

教坊司,夕霧齋中。

一位超塵脫俗的絕世美人斜靠在塌上,她雙頰殷紅,水眸迷離,纖纖玉手握住一個白玉杯盞,不時湊到桃花瓣一般紅潤的唇邊,輕輕抿上一口。

隨後,臉上便會展露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

塌邊的案桌上,擺放著一張展開的紙。

紙上的字有些醜,但是沒人目光每每掃過這些字,臉上都要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來。

剛拿到這張紙的時候,他還把那送信的小子大罵了幾句。

怎麼走路不小心些,掉進了糞水坑裡,把一股惡臭味帶到自己的院中。

可是展開臭臭的紙,看到上面的字字後,她便把這些小事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