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跟宋清河心裡的猜想碰在一塊兒了。

張慶陽恨曦文入骨,趁著這次出行,暗地下手是早晚的事。

宋清河循著腳印往前找,一邊回頭對安幼楠道:

“這痕跡是故意留下的,他在等我們過去找他,叫上斯譚,人多了有好處!”

安幼楠聞聲像是得了什麼天大的好訊息一般,急忙回到放車內理直氣壯地來到於斯譚床邊。

她攤開雙手趴到於斯譚腳邊,順手撓了下他的後腰。

於斯譚一個激靈瞬間坐直了。

“你做什麼?!”

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在他面前從來沒有矜持過,可愛是可愛,但這也未免太……

於斯譚掀開毯子立刻離床位八丈遠,一副“你勿靠近”的樣子。

安幼楠似是早就料到他會有這個反應,如今的一切都在她的料想之下,笑得越發甜美。

“什麼事?”

於斯譚擰開水龍頭一邊洗臉,一邊問安幼楠道。

“張慶陽好像來了,順便把曦文帶走了。”

安幼楠輕描淡寫地來了這麼一句。

於斯譚兩手一沉,前額和頭髮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水池裡。

“誰?張慶陽?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於斯譚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安幼楠,實在不知道她那個腦子裡此刻裝的都是什麼。

他外套都沒穿,直接衝了出去。

地上的腳印已經沒有剛剛那麼明顯了,但還是能依稀分辨出來,於斯譚隨著腳印去追宋清河,心裡暗自祈禱張慶陽那個瘋子最好是沒有亂來。

安幼楠取了自己的粉色揹包攬在肩上,慢吞吞地跟在於斯譚身後,笑道:

“你們都放一百個心好了,張慶陽要是想對她做什麼,注射標本那天就做了,怎麼會等到現在?他還得千里迢迢的追過來,多累啊!”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然而,道理就只是道理而已。

人的心思,誰知道呢?

“我猜啊,一定是這個17號標本里面的微生物快要到末期了,張慶陽這次來,大概是想再注射一針新的標本給曦文。”

“末期?什麼意思?”

於斯譚的腳步猛然停下,回過頭望著安幼楠。

“每一種微生物進入人體後都會有一個期限,不會永久存活的,從最開始的適應期,到活躍期,穩定期,再到末期,它們有自己的生存規律。”

於斯譚聽罷,細想了一下,心裡突然明朗起來。

“你的意思是,曦文之前注射的17號標本,就算我們沒有找到導師解除這個催眠關係,它也能自行消亡?”

“嗯呢,這就是它的自限性。”

安幼楠解釋完,不慌不忙地走到於斯譚跟前,隨手挽著他的胳膊。

“怎麼樣,有安老師在,是不是心裡踏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