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等不及要去見斯譚了,這麼多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他。知道他被你和簡安照顧的很好,我心裡充滿感激。”

安娜說著,開啟裡屋的門示意宋清河。

“我好累,真的想休息了,明天我還要做很遠的飛機。”

宋清河垂下眼睛默默挪動著腳步,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這件襯衣的緣故,他的肩膀顯得格外單薄。

即將走出去時,他突然伸手攔下安娜即將關上的門,鼓足勇氣問了一句:

“我們原本馬上就要結婚了,二叔在等著,小黃和曾琦在等著,我們整個科室的人都在等著,你還記得嗎?”

安娜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劇烈的愧疚和痛苦,繼而不留痕跡地掩飾了過去。

“對不起清河,你先出去,我真的累了,明天我們好好談一談。”

典型的安娜式行事風格。

談一談。

她總覺得萬事都可以談的開,談過去,談的來。

宋清河苦笑著搖了搖頭,眼睛幾乎垂到了地面上。

他回到屋裡接連定了四五個鬧鐘,好提醒自己第二天準時叫醒安娜。

安娜的機票在第二天一早,宋清河也不敢耽擱,開啟電腦查了半天,來回計算每個航程從A市到美國北區的最短里程,最後只好預定了中午的機票,希望能儘快見到於斯譚。

於斯譚的狀況確實是有些糟糕。

從至親重逢到突然失去至親,這種懵痛感和不可思議的憤怒感對人的衝擊是非常大的,他每天往警署跑,希望能說服局裡的人再次出面調查取證。

因為很多工具只有警署的人,或者警署簽過了的檔案才能申請使用,如非特殊情況,就連研究所的人出面也沒有用。

當然,以於斯譚和宋清河的猜測,應該是兇手早就買通了警署的人了,往大了猜,第二研究所所長萊納恐怕也脫不開關係。

於父於母死相安詳,走時大約並沒有經歷什麼驚恐或痛苦的事情,於斯譚的初步猜測是被人投毒,可是法醫驗過屍體,根本沒有什麼毒素殘留。

除非是一種溶解極快的特殊成分,兇手算好了時間,等於父於母死後,即使於斯譚以最快的速度發現,再以最快的速度聯絡法醫進行屍檢,也難以查到死者血液中殘留的劇毒成分。

宋清河下了飛機,正跟於斯譚通著電話,突然聽到電話那頭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斯譚,我來了。”

宋清河眼裡的光瞬間暗淡了下去,手指緊緊捏住手機,不知道該不該結束通話電話。

耳邊傳來於斯譚的叮囑聲:“清河,你不用掛電話,我看到曦文來了,出去迎一迎她。”

於斯譚說完,宋清河耳邊的聲音變成了刺刺拉拉的風聲,聽上去,是於斯譚匆匆忙忙地跑過去幫曦文提行李。

“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我以前你會跟清河一起來。”

這是於斯譚在寒暄。

他並不知道,眼前站著的這個人並不是以前的曦文,而是他幾年前被囚禁在海上時,朝思暮想著的那個人。

“斯譚,我不是曦文,你看看我。”

安娜輕輕拿開於斯譚的手機,扳過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