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的事,實驗招募被試者的報告一發布出去,立即吸引了這麼多的人報名。

宋清河去實驗室幫忙做初次篩選,一眼就看到立文博士埋進一堆兒被試中間從容淡定的模樣。

他正挨個兒地給身邊圍著的人發基本資料,一邊遞到對方手上,一邊細聲叮囑道:

“要認真填寫,一定要認真!”

那模樣,彷彿誓要將這些資料發到地老天荒似的,不緊不慢。

宋清河心裡擔心曦文,不由得十分心急。

立文博士回過頭,瞥見宋清河無法剋制住的迫切眼神以及額上一層薄薄的汗跡,咧嘴一笑,道:

“喲,耽誤你小子了啊……”

宋清河聽到這句調侃,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耐心指導被試填寫個人資料。

忽然,宋清河看到資料單上其中一道題上寫著“您是否在近段時間突然感到乏力,軟弱……”的字樣。

這本不應該出現在個人基本資料裡邊的。

他疑惑地抬眼看看導師。

立文博士沒有說話,只慢悠悠地衝他擺擺手,同時笑著搖了搖頭,示意他無需多管。

宋清河不動聲色地繼續工作,但心裡已經列出了很多種猜測:

難道導師是在試探被試者是否有易敏感、易受暗示的傾向?

不,不對,易受暗示這一個特徵,跟被試者的身體狀況沒有太大關聯。

難道是想像在日喀則附近那個小鎮一樣,透過這個問題,反向證明被試者被注射過張慶陽的標本?

按照避嫌的心理,真正有力量、異於常人的人,反而更傾向於偽裝成再普通不過的常人,這道題如果承認自己虛弱,沒有力量,那麼在後面那些連環分佈的題目中,多少會顯示出撒謊的痕跡,或者是凸顯格外固執的人格。

不,也不對。

張慶陽的標本每一個都不容小覷,怎麼能這麼輕易地混在普通被試當中,躲過安保人員的巡查?

宋清河緊皺著眉頭,面對導師溫和的注視,只得強行將這些想法都壓制下來。

參加這次初步篩選的人,一共有八十七位。

立文博士在八十七張紙質表格和電子表格中一一對照,直接鎖定了十幾份初試名單,額外放入一個資料庫中。

“清河,你從剩下的這幾十份裡,篩選出二十五個人給我,男女比例大概是3:1,你看著選。”

“您為什麼要將男女比例劃分的這麼大?”

立文博士笑了一笑,沒有說話,樂呵呵地拿著自己親自篩選出的十幾份表格出去了。

第二天便是被篩選到的被試正式進駐研究所的日子。

由於試驗週期有些長,初步估略有一個月左右,這一個月內,四十名被試必須每天吃、住在研究所,且不得離開立文博士的實驗室。

宋清河從一堆繁雜事項中抬起頭,手指在眼睛上搓了半天,稍作休息。

“宋先生……”

一個柔弱的女聲在身側響起。

宋清河移開手指,看清這名女子的長相:中長髮,五官稍顯錯位,眼睛裡瀰漫著一股茫然的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