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那面牆!我花了十八年的時間,在那裡掛滿了業餘飛行比賽的獎牌、合照,可現在呢?我每天如同鬼魅一樣躲在這裡,研究著微生物和基因更改,就只是為了討好我那變態的父親!”

張慶陽用盡力氣吼完這些話,精疲力盡地蹲在地上,眼淚像大串的珠子一樣砸在地上。

這些話早就憋在他心裡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合適的人說出口。

如今把這些話說完,張慶陽就像放完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變得柔和許多。

曦文早被他剛剛發瘋般的模樣嚇得四肢僵硬,眼裡飽含淚水,因為她的剋制,遲遲沒有落下來。

“張慶陽,不管你有什麼理由,如果再這樣下去,要麼我毀了那塊石頭,要麼你毀了我,你們絕不能再傷害到於斯譚!”

張慶陽哀傷地看著曦文,沒有應聲。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這樣一來,唯有張慶雪一個人奮力去對付那塊破石頭了。

“不要報警。否則我保證於斯譚死的更快。”

張慶陽看向曦文的眼神仍然很柔和,脫口而出的話卻格外狠戾。

這份陰鷙,跟林立相比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報警又有什麼用?那些人,只能永遠躺在那兒了。”

曦文淡淡地回了一句,語氣中是掩不住的厭惡和失望。

張慶陽自然敏感地捕捉到這些資訊,就像一頭野狼猛然嗅到獵物身上散發出來的進攻氣味兒,下一秒鐘就立刻撲了上去。

他的胳膊肘緊緊扣住曦文的肩膀,使她動彈不得。

“何曦文,你如果敢直接去找我爸,我一定找上於斯譚,讓他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很多酷刑,比在海上囚禁五年還令人痛苦!”

曦文聽罷,眼裡剋制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淌下來,對張慶陽滿腔恨意無法磨平。

她摸到桌上一把普通的美工刀,對準張慶陽的手腕猛割了下去!

殷紅的血順著張慶陽右胳膊的袖口滴落下來,傷口驚人!

張慶陽痛的淚跡和汗跡一同滲出,卻依舊死死扣住曦文的肩膀。

“你放開!我讓你放開!在這裡多待一秒,再看你一眼我都覺得可怕!”曦文哭著大喊道。

“曦文,從我在慶雪手裡接過那罐核桃粉,去害何叔的時候,我就知道跟你再沒有可能了。恨吧,我就是這麼可怕的一個人,以後再見面,我跟你只能是仇人了!”

張慶陽喃喃自語地說完這些話,眼裡的水氣早已乾涸,臉色變得冷峻而詭異,胳膊隨之一鬆,順手將曦文推倒在地上。

“我們本來就沒什麼可能,是你想多了!”

曦文爬起來跑出那間密室,緊張得連心跳都亂了,手腳冰涼。

不過,即使再緊張,她也沒有忘記從張慶陽的工作臺上拿到一個標本,小心藏在乾淨的密封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