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永安侯府後,齊臨宴要送喬璃月回房,不想遇到侍從找他:“主子,有公事,請您過去一趟。”

齊臨宴有些糾結,喬璃月則是分外乖覺:“夫君去吧,我自己回去便是。”

見她這模樣,齊臨宴也鬆了口氣:“好,那我晚些時候再來跟你說話。”

喬璃月笑著說好,等人走了,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

她一路疾行,到了春蕪院的門口時,又驟然站住。

前世,她在這裡住了五年,前三年孤身守空房,而後兩年……

春蕪院內改為水牢,她被困其中,受萬般凌辱磋磨!

喬璃月一步一步的往裡走,像是走過自己短短卻不堪的一生。

直到她推開了大門。

陽光撒入,水磨方磚光潔可照人影。

黃楊木的傢俱,番邦的長毛毯,還有隨風飄搖的蛟珠紗。

處處精緻討巧。

喬璃月閉了閉眼,復又睜開。

抬腳,邁進了房中。

“小姐,您回來了!”

先瞧見她的是丁香,再是崖香:“奴婢給小姐請安。”

喬璃月應聲,看著兩個丫鬟,嗓音都有些哽咽:“嗯,回來了,都起來吧。”

相較於丁香的激動,崖香就顯得沉穩許多。

她示意丁香去倒茶,自己則是扶著喬璃月坐下,輕聲說:“小姐,您讓我們整理的賬冊,都在這裡了,請您過目。”

當日喬璃月從宴會上直接回了安國公府,丁香崖香得知後本來是要回去的,但喬璃月讓人給她們傳了話。

這兩日,她們就在永安侯府中,趁著外面亂起來的時機,將所有賬目都給整理了一遍。

這會兒崖香將賬目分門別類都理好,見喬璃月點頭,又回稟:“另有一小部分在老夫人跟表小姐的手中,我們沒能拿到。”

喬璃月當時囑咐過,查賬的事兒要在暗中,崖香謹慎,並未驚動她們。

“不過,我私下跟幾個掌櫃管事聊過,應當還有些貓膩。我跟丁香也理了一遍,猜測這幾處是不對的。”

兩個丫鬟辦事可靠,也並不居功,喬璃月將賬目翻了一遍,倒是不出意外。

前世她念著家宅安寧,抓大放小,倒是養出一窩白眼狼。

今生不過草草翻看,就能瞧出這麼多的漏洞,可見這些人從頭到尾都拿她當傻子看。

喬璃月冷笑,將賬冊合上,再看丫鬟的時候,神情就柔和下來:“辛苦你們了。”

丁香說不辛苦,眉眼還有些鬱郁:“您才是真的受了委屈!您不在的這兩日,侯爺皆在表小姐院內過夜,竟然都不揹人了!”

當日喬璃月讓她們暗中盯著,丁香還奇怪,可真的見到了這兩個人苟合才明白,他們行事竟如此荒唐!

喬璃月不意外,只問:“他們可還好?”

崖香拽了一把丁香,輕聲說:“算不得好,房中時有爭吵,但今早您回來之前,瞧著倒是和好的樣子。”

倒也不稀奇。

喬璃月嗤了一聲,將手中賬冊放在一旁,說:“我知道了。”

她點了點賬冊,起身:“帶幾個家丁,隨我去一趟生花苑。”

生花苑,那是洛寧客居的住所。

丁香跟崖香對視一眼,有些擔憂:“小姐,您就這麼貿然過去麼?”

喬璃月則是笑:“作為永安侯府的當家主母,我去府上的哪一處,都算不得貿然吧?”

她隨手拍了下丁香的腦袋,叮囑:“帶幾個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