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後來許多年的阿灼。

阿灼啊。

周清蘭溢位一絲嘆息。

奶奶總是會想,為什麼會這樣呢?好像沒有人的成長比你更快。

“奶奶,我是阿灼……”傅斯灼半跪在病床前,全身都被大雨淋溼,他握著周清蘭的手放到臉側,蹭了蹭,說,“奶奶,您再睜開眼看看我,奶奶……”

“阿灼啊……“周清蘭於是努力睜開眼,滿足地笑了,“奶奶說了,要等的……”

我們阿灼,要有人等的。

周清蘭眼睛突然亮了許多,也有了些力氣。

她拉著沈珠楹的手,又拉過傅斯灼的手,交疊在一起。

看兩隻手上的戒指閃閃發光,她滿意地笑了。

“奶奶再也逛不動商場了。”周清蘭說,“你們兩個手牽著手,要一直一直往前走,別為我難過太久,知道嗎?”

沈珠楹哭著點了點頭。

“知道的,我知道的,奶奶。”

傅斯灼紅著眼眶,將額頭抵在周清蘭蒼老的掌心,輕聲道:“我會的,奶奶。”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周清蘭緩緩閉上了眼睛,眼角一滴清淚滑落。

“老頭子,阿華,我過來看你們了,你們放心,我給我們阿灼,又找了一個親人。”

她最後仍然滿足呢喃,重複道。

“我給我們阿灼,又找了一個親人……”

嘀————

刺耳的一聲響,心電圖驟停。

然而窗外瓢潑大雨,電閃雷鳴,仍然未停。

這場春雨久旱逢甘霖,滋養了這片土地上千千萬萬的人們,來日春暖花開,奼紫嫣紅,又是好天氣。

但是有人被困在了十八歲那年的夕陽下,也被困在了二十七歲那年的大雨裡。

沈珠楹知道。

沈珠楹親眼見證——

二零二五年三月七日十六時二十四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