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灼單手捂住臉,眼眶發紅發燙,感覺心臟被一刀一刀地剖開。

鑽心的疼,但是他仍嫌不夠。

傅斯灼是真心覺得,假如他們之間的故事,只是在這裡展開就好了。

如果在這裡展開,那麼沒關係,他可以一步一步地,朝她走過去。

但是不是……完全不是……

太糟糕了。

時間線還要繼續往前。

他也還要繼續往裡走,試圖走過那些年她一個人,孤獨的,茫然的,往前走的荒蕪路。

2023年3月16日,她送了他一把傘和一束風信子,笑著對他說,這位先生,祝你生日快樂,不止今天。

不……不對……

怪那天的雨太大了嗎?

他怎麼會該死地,覺得她當時在笑?

膠片定格在女孩臉上。

二十七歲的傅斯灼眨了下眼,眼淚無知無覺地溢位。

她明明在哭。

傅斯灼,你那時候怎麼不知道?

你那時候怎麼不知道呢,傅斯灼。

時間再往前走,是什麼呢?

傅斯灼突然感到茫然。

是她為了他去復讀,還是初見的那枝石榴花?

是什麼呢?

傅斯灼。

男人又頹又靡地低頭,眼淚不受控制地,一顆一顆往下砸。

好遺憾啊傅斯灼,你怎麼在那個時候,從來沒有注意過她。

所以現在又怎麼能妄想,能拼湊出她的來時路?

傅斯灼兩隻手捂住臉,慢慢把眼淚抹去了。

要怎麼辦才好,沈珠楹。

要怎麼心疼你才好。

傅斯灼就這麼坐在原地,任由冷風吹著,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是周清蘭打過來的。

傅斯灼摁了接聽。

“奶奶。”聲音像是老式留聲機的卡帶聲,啞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