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德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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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皇帝沒再說下去,審山瀚才陪著笑臉,勉為其難道:“陛下,您容老奴多嘴,這件事,不好做的,如今,五曇縣那邊王家的事還沒處理好,皇后又被您禁足,要是再從太傅之計,廢了王馳,您是打算讓王家徹底從大魏消失嗎?那太子怎麼辦?如今可已經有人對東宮頗為不滿了。”
這幾句話說得不假,自從王皇后禁足以來,許多人竟然動了動搖國本的心思,皇帝之所以沒有立即答應沈可人的提議,也是因為顧忌著太子。“可是,這一招實在是好,若不用……”
“王氏並非大魏的罪人啊。”大責太監語重心長地說了這一句話。
突然,殿內不知怎的,吹來一陣涼風,燭火搖曳,令人悚然,皇帝一個冷顫,精神許多,也隨之鬆開了把住大責太監的手,沒有言語。
“你說的也很對。”許久,他才慢悠悠地說出這句話。
“那老奴再多嘴一句。”大責太監趁勢再拜。
皇帝頷首,“說就是了。”
“陛下應當知道,諸位皇子,唯有當今太子有帝王之相,也有帝王之命,如若因此傷及父子之情,恐怕損傷國運,於大魏的千秋無益。”大責太監說完,便直接跪下。
“嗯。”皇帝側目看了他一眼,雖口上不說,心中卻已有定論。
是時,外頭一陣腳步聲音,旋即傳來內監的通傳:“陛下,德妃娘娘求見。”
皇帝有些納悶,嘀咕了一聲:“德妃?”
審山瀚輕聲言道:“陛下,或許是來請您去昭陽殿歇息的。”皇帝頷首道:“讓她進來吧,正好朕也有事問問她的想法。”
審山瀚這才敢起身,快步出門宣召沈群梅進殿。片刻而已,沈群梅便獨自進殿,皇帝遠遠瞧見了,不由地問:“審山瀚呢?”
“陛下聖安,”沈群梅先行了一禮,“臣妾方才讓大公公代臣妾往歲粟庭去一趟呢。”
一聽是歲粟庭,皇帝不覺一笑,“這麼晚了,你讓他去歲粟庭幹什麼?”
沈群梅眼波輕絡,笑綴唇旁,柔和應答:“您是不知道,二位公主正為了陛下的聖壽苦練樂曲,不過因前些時日受了驚嚇,耽擱許多,如今白日裡得空便苦練,夜裡挑燈改譜,臣妾勸過多次,她們就是不肯聽,今日,本也要來請安之後再去歲粟庭,可巧,正見了大公公,臣妾才心生一計,讓他代勞去一趟,也好勸得公主們早些休息,不要夤夜遲睡,傷了身子。”
“既然如此,你早些和朕講,朕去說便是了。”皇帝心情陡然轉好,“何必讓審山瀚去這一趟,還以為朕不許她們排演了呢。”
沈群梅微微低眼,仍舊是笑意不減,“陛下,您是公主們的父親,您若去了,她們還不得害羞嗎?”
經此一句話,皇帝才轉過彎來,一拍額頭,“對對對,朕要是去了,反倒是讓她們覺得掃興了。”
沈群梅便道:“也不至於掃興,最多是覺得少了新鮮感。”
“你先過來坐。”皇帝一擺手,招她上前。
沈群梅挪步趣前,坐在了皇帝身側,她將眼不經意一瞥,正看見龍書案上養神湯碗下鎮著的一張紙,露出來王馳兩個字。她連忙收斂眼神,只是低頭,這樣的細微末節皇帝並未在意。“近來太子課業如何?朕總是忙著朝政,沒顧及得上考校他,可有什麼做的不好?”
沈群梅目光微移,落在皇帝的指節上,思忖片刻道:“雖然臣妾很想在太子那裡討一個好印象,但是臣妾必須得多說兩句。”
“說就是,別客套。”皇帝一擺手。
“太子最近並無心於學習,採英聽得東宮的內監議論過兩句,說他最近一直和王家公子議事,連太傅也不多見幾面。”沈群梅聲音漸漸沉下去,其實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出來。
皇帝聞言,不置可否,遂伸手要拿沈群梅面前那一摞奏章最頂上的那本,沈群梅方躬身而起,舉腕相遞,皇帝將奏章拿在手中,擱在半空好一會兒,才放到自己面前翻開來看。
“陛下聖裁,臣妾本不該多嘴,只是臣妾並不希望太子因此動了妄想,他雖該親近王家,也應為皇后執言,但不必要犯了您的忌諱,再鬧到父子失和,是為不妥,臣妾告訴您,是希望您能諒解一二,也體諒這個孩子的赤子之心。”皇帝頭也不抬,仍舊認真地看著奏章,未幾,才道:“你搬弄是非的時候,總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