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卸下包袱(第2/2頁)

他轉過頭來，目視前方，再也不敢去看楚芊玥：“那個，你明天就要走了？”

“是啊，”楚芊玥忍不住嘆了口氣，“要趕緊地趕回郾城去，將這麻煩的身份交還給皇帝老兒，然後趕緊地遠離那個是非之地。否則指不定就被捲入什麼權力陰謀之中去了，到頭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林星霓抿緊了唇線，眸色微斂：“那你要去哪兒？”

“不知道，天南海北，哪裡沒我一個小女子的容身之所啊。”楚芊玥站起身來，衝著天空比了個擁抱的姿勢，臉上的笑容純粹而真摯。

林星霓不知道為何，看見她那樣子，就覺得她好像要隨風飄出去似的，跟一隻沒有腳永遠停不下的鳥兒一樣，竭盡生命地飛翔，不知道會飛到哪兒去。

那種姿態，是自由的，也是孤獨的。在萬千繁華的背後，她就是那黑暗中獨自搖曳的一盞燈火，只有一個影子在起舞。

楚芊玥站在屋頂上感受那夜風拂過的清涼感，極目望向那一片黑暗沉寂的街道無不惋惜地道：“可惜了，好不容易來到這麼美的地方，滿腦子都是那些骷髏腐屍了，連夜市都沒逛過。這裡要恢復以前的模樣，起碼得好長時間吧。”

林星霓還得留在滄州城中處理滄、流兩州的善後事宜，今天回來以後就已經發了許多補救措施下去了，聽言忙道：“今日已經貼出了公告去，並讓人上街挨家挨戶地通告了，要恢復，應該用不了兩日的。”

“嗯，我相信你。”楚芊玥笑眯眯地在他身邊又坐下了，側過頭歪著頭看著林星霓。

林星霓莫名地覺得眼皮一跳，有些忐忑地問道：“怎麼這麼看我？”

楚芊玥輕笑了一下：“只是覺得奇怪而已。”

“奇怪什麼？”

“奇怪你一個差不多掌管整隻西北軍的大將軍，怎麼會親自到這裡來處理這些事情。是王老將軍讓你來的？”

林星霓頓時愣住，隨即眼神一凜，面色肅殺地道：“老將軍說我這時候待在軍中不好。”

“王老將軍是個聰明的，如今七大家族……哦，衛家算毀了，衛後也鬧騰不起來了，充其量只有六大家族了吧。”楚芊玥說著，忍不住無意義地輕笑了一下。

“六大家族，沈家依附著衛家生存的，這會兒鐵定是樹倒猢猻散，要麼趕緊依附陸家和秦家，要麼也逃不了被滅族的命運。葉家、白家、宇文家，基本上都不是主導的，如今陸、秦孃家爭權奪利鬧得兇悍得很，你這支西北軍是個王牌，沒有誰會不想要的。”

林星霓點頭：“老將軍也這麼說。”

“那老將軍有沒有對你說，如果軒轅皇朝垮了，要你怎麼辦？”楚芊玥看著林星霓，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是不是……北上？”

林星霓皺緊了眉心，好半晌才舒展開來，旋即笑了下：“你是個聰明人，我該慶幸，你沒有生作男子。”

楚芊玥毫不覺得慚愧地承認了：“那是。”

林星霓看著直想笑。

“笑什麼，我說的都是大實話。而且啊，聰明是不分男人女人的，你男人能做的事情，我們女人也能夠做，包括行軍打仗。所以你剛剛那句話，我駁回，你重新說。”

楚芊玥搖頭晃腦地很是正經地說道，邊說還邊晃動著食指來配合。模樣倒是認真，卻讓人莫名地忍不住想要發笑。

“好了好了，我重說。多虧楚御史沒來軍隊跟我搶飯碗，否則我都還不知道在哪兒混了……”

林星霓是第一次卸下包袱，那麼坦然地和楚芊玥說這些話。

其實撇去一直抹不開的面子，兩個人也不是那麼劍拔弩張一見面就頂的。

楚芊玥也得意洋洋地笑了，一甩額前頭髮，衝著他揚了揚下巴：“林星霓，這是我第一次覺得你像個男人。”

林星霓佯怒地皺眉：“以前不是男人？”

“那個那個……”

“那個什麼？”

“那啥……今天的夜色好好啊，你看你看，那幾顆星星連起來像不像個勺子啊？”

楚芊玥連忙地捂住嘴，站起身來就準備腳底抹油開溜。

林星霓慢騰騰地站起身來，嘴角忍不住的笑意：“你等一會兒，我帶你去個地方。”

“不去，我要去睡覺了。師父告訴我，早睡早起身體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