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敢去鞍馬城裡挑事的爺們,這份膽氣恐怕只有幾百年前中土裡那位妄圖用二十萬贏到五百萬歡樂豆的男人能與之抗衡吧。

“行啦!我且問你一句,想不想去?”

武夫點了點頭,眼神殷切中帶著顧慮,輕聲說道:“可我要去了,這店誰來看呢?”

林長天皺起了眉,指著武夫大聲喝道:“男兒生於天地間豈能事事情受人約束?這酒肆的主人不過是個女子,你怕她作甚!”

“那依您的意思...我應該奮起反抗?”武夫面帶狐疑之色,一臉不確定的問道。

“中土有位先賢說過,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去吧少年,要為自由而戰啊。對了,我隨口問一句,城頭是往那邊走來著?我想明白了,這酒肆再開分店也不能把夥計給複製了啊。”

武夫眼裡泛起光芒,也沒再聽林長天的絮叨,隨手指給他方向便又接著沉思起來。

自己昔日的膽氣呢?自己的威風呢?難道以後就要屈從於那個蠻橫的婆娘和那個狡詐的書生嗎?

絕不!習武之人,從不屈服!

林長天瞥了眼著魔的武夫,心裡暗道不好,默默溜出了酒肆往城頭的方向去了......

“林長天呢?這靠不住的東西,今兒個離了他這掛匾的儀式怎能舉行!”柳青山在原地轉悠個不停,氣呼呼的罵道,手裡的柺杖都快把面前的青石磚給攔腰拄斷了。

奎生不敢言語,他怕柳青山知道真相之後把自己當青石磚給拄了。

“柳前輩勿要著慌,您這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是在等誰呢?臉上的褶子都出來了!甚醜,甚醜,不過你本來也不怎麼好看。”趕來的林長天渾然不覺自己的額頭上已經浮現出了一個“危”字,還在自顧自的說著話。

“嗯?今兒天氣也不冷啊,為何我覺得脊背發涼呢?”林長天撓了撓頭,他有些不解,只是少年人記得柳青山的教誨:有問題就要提出來嘛。

於是林長天笑著轉過身來,正對上柳青山狠狠踹他屁股的一腳。

“彼其娘之!老東西,為何踢我嬌豔欲滴的菊花?”林長天摔在了地上,忍著劇痛罵道。

柳青山本想再踹上一腳,可惜時間容不得人,便也不再理他,指了指城頭下的匾額,冷笑道:“那物可是花費了不少的錢財,你這泗山之主不去掛還能讓誰去呢?”

“嗨,就這事?”林長天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仰起頭說道:“原來是用著我了?您那牛逼勁去哪了?不得瑟了?不裝......”

柳青山到底沒忍住,這回踹的是臉,沒動他嬌豔欲滴的菊花分毫。

“您消消氣,我見這氣氛太緊張想活躍一下嘛。既然時辰已到,那我去就是了。”

林長天又站了起來,晃晃悠悠的朝城下走去。

看到林場的時候,人群也依舊嘈雜,直到他扶起那塊匾的時候,一切便都歸於沉寂之中。

來的異常突兀,像是提起約定好的一樣。

劍客收起了劍,武夫放下了拳。行路客商踮起腳來看,泗山舊民捂著臉哭泣。

浪蕩的文人挺著風骨,待聘的姑娘端起儀態,讀書人沒了架子,廝混於市井小民之中,鬧出萬般笑話,只為圖此間一樂。

而遙遠的渭南山關,有披甲之士數萬,此刻正站在牆頭,忍受著寂寞和蕭瑟,在警惕中注視著泗山,輕聲囈語,為泗山而賀。

邊陲之地不苦,奢靡之城不欲。

這一切都在等那人說出句話,很短,但是很長久,聲音不大,份量十足。

“立城!”

沉寂一瞬間爆發出來,笙歌曼舞,歡呼之聲不絕於耳......

今日起,北域有第四城,曰:墨白。

......

“他大嬸,聽說了嗎?王家閨女開的那間酒肆有夥計鬧事了!”

“啊?那夥計沒什麼事吧?”

“能沒事嘛!讓吊起來拿沾鹽水的鞭子抽的,人都打傻了!現在嘴裡只念叨兩個字,說是什麼自由,反抗啥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