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去找誰呢?”他喃喃著,心思有些雜亂,一個人看著泗山,這地現在也是可以建上一座城的。

唔,或許自己該把講武堂的念頭放下,去走一走截然不同的泗山。

他正想著,步子移到了東邊賣酒的大娘處,那攤子已經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間酒肆,人聲鼎沸,很熱鬧。

林長天掀開了簾子,他自顧自的斟了一大杯酒,撂下銀錢,提著往屋外走去。

但很快他就僵在了原地,一步也動彈不得。

“客官,杯盞的錢還差些。”小廝笑道,他是很客氣的,只不過他身後的幾個大漢正摩拳擦掌。

“物價如此之貴了?”林長天皺緊了眉頭,不過很快他就釋然了。

應該問自己,多久沒有來山上轉過了?

這是好事,他伸手往兜裡摸去......然後就愣在了原地。

自己還在鞍馬城的時候,就因為那“一天一夜”耗的囊中羞澀,如今的光景是...身無寸文的。

於是林長天冷笑著,他決定要做一件對得起他身份的事。

腳底抹油,走為上策。

留下一堆的夥計叫罵,那聲音很粗獷,悠遠而流長,若是放在以前,那定有人以為是誰家在唱著山歌。

其實不然,他們只是把一句經典的國罵拖了長些,尤其是在問候別人母親的時候分外聲重。

......

泗山的高閣多了很多,層次林立,繁華而富有生機。

說是青春活力,大概是因為那樓閣之高沒能遮天蔽日。

泗山的高閣華殿之上,林長天拎著那杯盞獨酌,很不痛快,但極易沉醉。

按著意境與書裡的舊俗,他本是該往低處倒杯酒的。

可惜杯盞只此一,可嘆亡人無所幸。

哀鴻遍野,他未曾親眼識得。

不過北域之南也是該立座城的,極盡奢華的那種。哪怕千年以後,可能會遇上一個席捲江山的霸主。

他進了城,於是:

戍卒叫,函谷舉;楚人一炬,可憐焦土。

林長天有些悵惘,時間太快,邊陲苦寒之地眨眼便入繁華。

“將來也會有奢靡的吧。”林長天抿著酒,他有些失神,山上的帝王審視著眾生之相,不知在想些什麼。

恍惚間,他已半醉。

有風吹來,很輕柔,在他耳邊低喃著,一切的真實與虛幻便都蕩然無存。

只剩下在浩如煙海中挑選的三個字:

墨白城。

他這一覺長眠不起,待睜開雙目之時,攝人心魄,氣吞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