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著眉頭,已經是怒火中燒。

隨著書信至尾,看到最後杜兆麟寫著的十日破關,褚稷冷笑連連,面上平靜,心裡卻是想著把杜兆麟生吃活剝了的細節。

“看來諸位都高估了杜先生,那是位好大喜功都不要命了的主,可憐這命吶,要的還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咱們的。”

他做出副惋惜模樣,也不知是在可憐誰。帳中罵聲一片,就連隱騎的官長也面色不愉。

莽陽山隱騎是折了些人馬的,要不是他杜兆麟的愚蠢,自家兒郎怎會栽在一幫烏合之眾的手裡。

喧囂持續了很久,從笑至罵,待到眾人把心中的腹誹說盡,就又開始編排起杜兆麟母親的風流韻事來。

這本是大家愉悅的樂子,藉此抒發些怨氣也是軍中常事,直到褚稷瞥了眼落款,那上面寫著一句:狗兒親啟。

“噤聲!閉上你們的嘴!褚稷惶恐的跪了下來,望著北面,身子顫抖個不停。”

“將軍...”  祁廖想去扶他,卻被褚稷狠狠甩到了一旁,正如一匹孤狼面對訓化時的犬樣。

不多時,他便成了一頭徹徹底底的走狗。

“大帥在上,狗兒萬死,不知這信原來是您寫的。”褚稷伏著身子,喃喃道。

諸將面面相覷,邱少安膽大些,想上去問句,這是馬輝大帥親筆的嗎?”都被褚稷拿刀逼了回來。

祁廖黑著臉,其實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褚將軍忠心大帥,今日一見,名不虛傳。我等慚愧,竟不足將軍半分,噫,是該多多學您!”隱騎的首領拱手說道,若不是他臉上的輕佻,想必那誠懇至極的語氣還真能讓人信以為真。

“用不著陰陽怪氣的,崽子,你還太嫩,沒走過落幽山,也沒去過北湯河,不知道我的能耐,更不曉得大帥的本事!”

褚稷轉過身來,像是一頭惡狼,僅僅是殺意就把隱騎給嚇愣在了原地。

只一瞬間,他又把身子趴了回去,變成那副忠犬的模樣。

“明日,攻城,誰有異議!”

誰都不敢出聲,都怕這頭惡狼背過身來的時候是擇人而噬的。

帳中的嘈雜變得很安靜,直到從外面跑進來個士卒。

那小兵連身子都沒站穩,顧不得慌張,心驚膽顫道:“將軍!關隘上的人下來啦!”

“急什麼?又是來搦戰的麼,本將親自出馬!”

褚稷沒把小兵放在眼裡,他心思還在那封信上。

“這...這次是泗山的大軍擺開陣勢衝過來的!”

“什麼!褚稷抬起了頭,滿眼驚愕。”

奎生在城頭彈了首曲子,既別故人,也送自己一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