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野小子 第六十四章 大勢已去(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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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寂,人廖。
“天要亡我麼?”張毅盤坐在臥房,拎著瓶酒獨自酌著。少頃,杯中就已見了底,他蹙著眉頭,習慣的回身看去,頭還沒轉過來嘴上卻已經破口大罵:“你小子愣著幹嘛呢?還不給老子斟酒,陪我喝上幾....”張毅的話戛然而止,嘴角泛起了苦笑,自己唯剩的幾個親信卻是都已經死在了那次泗山的突襲之中。
他哀嘆著,吐出了一口濁氣,撐著桌案費勁的站了起來,佝僂著身子在堂中踱步,口裡唸叨了些什麼,又搖著頭否定了自己。
泗山的攻勢一次比一次兇猛,遊掠的範圍也是愈加深廣。可笑偌大的易山聯盟拿著十倍於敵的兵力卻被人堵在家門口欺負,泗山的匪還沒有圍山,便“嚇”得整個易山聯盟誰也不敢造次。
張毅心裡明白,自家聯盟的實力可比明面上擺出來的弱了太多。如果齊心協力,別說是泗山的遊掠了,恐怕整個北域之南都能被直接蕩平。自從圍攻泗山損失慘重之後,那更是誰也不願意多出一絲的力氣,可嘆區區一些藏在暗處的老鼠竟能逼得一隻雄師低下了他的頭顱。老鼠很難纏嗎?在眾人應付他差事的藉口裡的確是這麼回事,連說辭都是千篇一律,他早看的不耐煩了。
但凡肯使三分的力氣,都不會讓人欺負上山來。
“既然爾等都不願留,行,那就隨了你們的意!”張毅臉色有些猙獰,死命直起了佝僂的腰背,桌案上有面鏡子,映照出來的模樣像極了昔日的余文龍......
易山大堂,滿山的匪首都被張毅召集了過來,烏泱泱的聚成了一片,嘈雜至極。
張毅披甲帶刀,緩緩走上了堂前,默不作聲,只是冷冷的審視著眾匪。
堂中無人落座。哪怕是張毅也不例外。可匪首們勢力比較大的幾位見他來了,各自對視一眼,當著張毅的面將屁股沉在了椅子之上。其中有個身子肥胖的,因為坐的猛了些,卡在了椅子之中,只得像條蛆一樣來回擺動,嘴上咒罵個不停:“誰家的破椅子,也忒小氣了,就不能放個大點的?上面也沒鋪層絨布,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眾匪鬨笑了起來,留著絡腮鬍的大漢擺出副嚴肅的模樣,假意喝斥起了胖子:“你柳二還挺蠻不講理,自己坐不下,要怪這死物不成?口口聲聲誰家的破椅子,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除了我易山的張大帥,誰能做得出這事來啊。”
柳二擺了擺手,眼珠一轉,連忙朝著張毅作揖起來:“呦,雍齒提醒的對啊,大帥,小的真不知道這是您的安排,柳二在這給您賠不是了,作揖夠不夠啊?俺再給您磕兩個頭唄?”
“哈哈哈哈,眾匪笑得肆無忌憚,絲毫沒有把帥位上的張毅放在眼裡。張毅卻也不惱,笑吟吟的衝著柳二說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那就磕兩個頭,給大傢伙助助興吧。”
柳二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堂中的氛圍也瞬間寂靜了下來。勢力小的匪首之間面面相覷,勢力大的幾個卻是直面著張毅,眼神冷冽。
張毅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更甚,腰間的長刀竟是直接拔了出來,漫步到了柳二面前的臺階之上,居高臨下。“怎麼?笑也不笑了,頭也不磕了,柳二,你看看你,多掃大家的性啊,快些來吧,可都等你吶!”
直面著張毅的匪首猛地站起身來,同樣拔出了腰間的長刀,雍齒冷哼一聲,指著帥位說道:“既然都到了這種地步,那索性說開得了,我幾人是不服你張毅管的,看在同袍一場,好聚好散,你自己留著做你的易山之主吧,我們不伺候了!”話音剛落,雍齒便一把提起了柳二,撥開人群朝著帳外走去,同樣拔出刀的幾位匪首,也衝著張毅比劃了下手中的兵戈,緊跟著雍齒離去。
“趁我張毅沒改變主意之前,還有沒有要走的!”張毅嘶吼了起來,拿著刀狠狠的砍向那幾人的座位,兇猛的勁氣直接把椅子剁成了齏粉。
堂中離去的人越來越多,頃刻之間,一眼望去,帳中剩下來的匪首,已然是寥寥無幾。
張毅蹣跚的拖著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帥位,提起最後一口氣拍著胸脯說道:“今日離去的,再見便是死敵。可今日留下的各位, 從此便是我張毅的親兄弟!”
堂中清冷了許多,依然寂靜
......
久違的烏鴉回到了樹杈上,猩紅的眼眸之間似乎在預兆些什麼。隨著暮色降臨,易山,很快就被籠罩在了一片沉默之中。
山後平白添了一大片雪。
好像是為了回應今日的月黑風高,那“雪”中的一點,突然動了起來。“長天,我們還得等多久啊,遲則生變,不如....”奎生搓了搓手,把玩起了手中的長劍,跟林長天不停的絮叨著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