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陸口口聲聲說著難受。但腦子還很清醒,用很小的聲音跟我說話。

“天兒,這老頭靠譜嗎?我咋覺得他不大對勁。”

我摁了下他的後腦勺讓他趴好,同樣壓低了聲音:“把你背上的頭髮拔出來,咱們就走。人家開門做生意,你管那麼多幹嘛?”

雖然是在安慰田陸,但我也架不住好奇,偷聽了幾句,發覺白老頭說的都是些逗弄孩子的話。

毫無疑問。他在和門口那兩個棲身在紙人中的孩子說話。

我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穩定心神,在櫃檯上佔了一小塊區域。開始繪製符紙。

或許是熟能生巧的緣故,我再次畫符,熟練了不少。一口氣畫了近二十張,只有三張沒畫好。

我知道田陸有抽菸的習慣,就從他身上摸出了打火機,並且把他的上衣全給扒掉了。

跟在酒店裡看到的情況比起來,田陸背上的毛髮鑽的更深了。

“再提醒你一下,我沒有絕對的把握。我想到的法子,只能是從理論上可行,但一會操作起來,我也不一定控制的住。”

田陸把頭上的汗水在手腕上蹭了蹭:“沒事兒,給我治死了我都不怨你。”

我又做了幾次深呼吸,撿了件衣服塞到田陸嘴裡,讓他一會忍著疼。

在田陸應答之前。我就先點燃了一張符紙,用手指捏著,貼著田陸後背的肌膚摩挲。

田陸的汗毛被燎的劈啪作響,我的手也不是很穩,還燒到了田陸,他悶哼了幾聲。把頭磕在櫃檯上。

第一張符紙燒完之後,我快速點上第二張,這次已經固定了位置,就在那團頭發鑽進去的地方烤。

人在極度疼痛的時候會有生理反應,但田陸很努力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不去動彈,兩隻胳膊張開抱住櫃檯,指甲在櫃檯上刮的滋滋作響。

我一張一張的燒著符紙,在燒完一大半之後,本來已經完全縮排面板裡的頭髮,終於開始向外探出來。

看到這種情況,我重重的鬆了一口氣,趕緊把手裡還燒著的符紙挪開。

絲絲縷縷的長髮,帶著血水,越伸越長,很快就有了十多公分的樣子。

田陸已經不掙扎了,雙手無力的垂著,跟死人一樣,但他還在喘著氣,只是脫力了。

“小道士,你這畫符的基本功學的不咋地啊,但還有點兒小聰明。”

白老頭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背後,我剛才全神貫注在田陸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他什麼時候靠過來的。

我不敢亂動,但一邊肩膀上突然沉重了許多,臉頰還被毛茸茸的東西蹭到。

“畜生!”

我腦子裡突然蹦出白毛狐狸的嘴臉,下意識往往邊兒上一躲,眼角瞥見了一張花白相間的貓臉。

白先生手裡舉著這隻花貓,而這隻貓也和他一起聚精會神的看著田陸的後背。

我摸了摸自己臉上剛被花貓蹭到的地方,也沒什麼異常。

“白先生,這是你養的貓嗎?剛才怎麼沒看到?”

我竭力偽裝成出平靜的樣子,白老頭看都不看我一眼,隨口應答:“這位爺可不是我養的,是一個老夥計寄養在我這兒的,一直沒回來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