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頭 天下打工是一家(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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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耕也還從沒有將他在廣州的故事講給別人聽,好像嘴上沒有說出來的,就想用文字說出來,
這也可以看出,愚耕不知他在廣州的故事又該怎樣繼續下去,不知道還要怎樣打工。
到了寄出信後的下禮拜星期一晚上,愚耕早早就靜靜躺在床上收聽著收音機,心中懷有某種預感,激動不安。
結果我來自他鄉的節目一播出,主持人就隱姓埋名地將愚耕的來信點評了一下,
並將這期的節目主題定為人們是出於什麼動機南下廣東的,愚耕深有感動,久久難以平靜,
愚耕完全不知道打工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總以為打工會讓他找準自己的位置,並慢慢走上一條道路,
可愚耕知道是打工是怎麼回事後,完全被淹沒了,丟失自我,還不如完全不知道打工是怎麼回事的時候,能產生一些理想。
10、愚耕還曾給他的同學朋友寫過三封信,又給家裡寫了兩封信,每封信中愚耕都毫不忌諱地註明了,他在這裡的詳細地址,並老實交待他這裡在工地上打混凝土,細枝末節一概未提,
11、愚耕更不會透露他在廣州的那段不同尋常的經歷,愚耕既然知道打工是怎麼回事,就認為沒必要還說起他是怎麼打工的,
12、愚耕寫這麼多的信,最能表明愚耕內心的困惑,表明愚耕在廣州打工已經走到了一個盡頭,不知再怎樣走下去,
13、愚耕的想法最能表明愚耕的不同之處,
14、家裡從愚耕信中得知愚耕是在工地上打混凝土,以為不妙,回信要求愚耕寄張相片回去,愚耕也就特地照了一張電腦掃描的相片夾在信中寄了回去,
15、好讓家裡看到他還很好,不用操心,只是掙不到錢,別無異樣。
10、愚耕頭一陣還能偶爾與那貴州小夥子見見面,後來就不知那貴州小夥子轉到哪裡幹活路去了,
11、愚耕還能經常與那貴州老鄉碰面,卻只是互相一笑而過,漸漸疏遠,這都很正常。
12、愚耕還是不知道那貴州老鄉是幹什麼的,也許那貴州老鄉是真的什麼都沒幹,那其實也很正常。
12、愚耕在這裡有一天沒一天地幹到三個半月左右,愚耕所在的這班人馬也快要結賬散夥了,
13、就像這班人馬中的人的來歷各有不同一樣,他們將何去何從也各有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14、這班人馬中的人照樣打麻將的打麻將,打撲克的打撲克,瞎逛的瞎逛,有的整天在一些小商店裡看電視,完全當作是在過正常日子,
15、難道他們面對這班人馬又快要結賬散夥了,就真的像看上去那麼坦然,
16、愚耕真是羨慕他們這些人,比起他們這些人,愚耕個人的一些感受又算得了什麼,
17、表面上愚耕也跟他們這些人一樣,還無動於衷,可愚耕心裡能不著急嗎,
18、此前愚耕所在的這班人馬,不再跟那老湖南承包打混凝土的活路後,曾結過一次賬,
19、僅過了十幾二十天就又快要結賬散夥了,愚耕大概估計結不到幾個錢,而且還是等著結賬,每等一天就要花銷一天,這不得不讓愚耕暗自發慌,
20、甚至擔心到結賬時除交房租,除交那安徽人替他貼的伙食開銷的錢,就所剩無幾。
愚耕也還沒有想清楚結賬散夥後,該怎麼辦,內心十分矛盾,
愚耕曾經產生過的回家的念頭,又變得渺茫起來,猶豫不決,顧慮重重,
愚耕好像是隱約有點害怕,繼續在廣州打工而想回家調整調整,
又好像是隱約有點害怕回家,想繼續在廣州打工,
又好像確實想回家,不願繼續在廣州打工,
又好像是還想繼續在廣州打工,懶得回家,
要說清楚愚耕心裡的想法確實很費勁,愚耕從來沒有這樣難以作出選擇,
恐怕還是隻有等到結賬散夥的那一天,愚耕才會臨時作出選擇,
就打工掙錢而言,愚耕在廣州打工註定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