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他想出一個法子。

“暄兒,你別哭了,咱們來玩個好玩的。”

她哭慼慼地抹著淚,睜著小可憐的眼神問道:“什麼好玩的?”

他抓過她的手,用指尖在她手心畫下一個圖案,問道:“這是什麼?”

她瞬間破涕為笑,奶聲奶氣答道:“是兔子!”

“暄兒真聰明!再來!”見她終於不哭,他繼續玩起來,轉移著她的注意力。

思緒回到此刻,蘇錦暄的心平緩下來。

男子重新拿起地上的果子和水,用水洗了一下果子,隨後溫柔地將果子喂進她口中。

正好有些飢餓和口渴的蘇錦暄吞下果子,沒再掙扎。

此時屋外的天色完全暗下,外邊那幾名賊寇正暢飲著喝。

唯獨他坐在破舊屋中守著她。

兩人沉默一瞬間,蘇錦暄突然開口:“謝謝你,我沒有那麼害怕了。”

她隱約覺著他是個好人,應該就是那兩個賊人口中的啞巴。

他目光專注地看著她,心存眷戀,卻沒有出聲。

她沒等來他的回答,並不驚訝,因為她知道他不會說話。

於是,她又自言自語地感慨道:“你知道嗎?你剛剛讓我想起一位故人,他是與我一同長大的玩伴,曾經的他也是這般溫暖,在我害怕的時候,就是用剛剛那樣的法子安慰我。”

沒等來回應,她接著黯然失色道:“可是,他已經不在了,他出徵前讓我等他,說回來便娶我,我為了守住約定,不惜一切反抗家中長輩為我安排的親事,然而最終我沒有等來他的承諾,卻等來他的死訊。”

聽著她這一番講述,他回想起那些忍辱負重的日子,心痛難以言喻。

是他失言了,他沒有平安歸來,也沒有實現他的承諾。

他一臉神傷地看著她,眼圈逐漸泛紅。

她感慨一番,深吸一口氣,哽咽著聲音繼續講述:“我在得知他出事的那段日子裡,感覺天都塌了!後來我努力學著忘記,原本以為我早已釋懷,甚至愛上了別人,可剛剛想起他的那瞬間,我還是很難過,他那麼好的一個人,卻再也回不來,死的時候連屍身都找不到。”

悲痛講述一番後,蘇錦暄又自嘲笑道:“呵呵,我跟你說這些幹嘛呢?你也聽不懂,對不起,我就是一時難過,控制不住說了出來。”

說著,她的淚水從眼角緩緩流下,流出蒙在眼睛的布條之下,更多的言語卻無法再表達於口。

她知道自己身處險境,不該這般煽情,可是一時情緒難自控。

他心裡唏噓,心疼地伸出手想幫她拭去滑落在臉頰的淚水,但手在快碰上的那一刻,他又停住動作。

他知道,他還不能讓她見到這樣的自己。

如今的賀子遇武功盡失,落入賊窩,風光不再,他感覺自己無顏再面對心愛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