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謹一直沒有吭聲,此時他緩緩啟唇,聲音冷靜,道:“臣以為不公。武將擅戰,文臣弄墨,若是我們要比試什麼詩詞歌賦,白將軍想必也不會同意。”

連易一雙漂亮至極的鳳眸閃過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終於將目光頓在了白蘊的臉上,一字一頓道:“白將軍以為如何?”

白蘊今天的確是冒犯了他,還當著很多人的面將他一腳踹進了池塘,還一路將他抱到了承德殿。

她也深知儲君尊顏矜貴,這個面子丟得實在窩囊。

不過,將她的婚事鬧到檯面上,實在有些小肚雞腸了。

她白蘊也不是什麼泥巴性格,她微微一笑,看向了連易:“末將覺得,鍾大人說的不錯。這樣吧,大家都是同朝為官,打打殺殺未免傷了和氣,寫寫畫畫又是在迂腐,這樣吧,我方以我作代表,你方以太子殿下做代表,咱們比吃的如何?”

比吃的?這樣的比試倒是聞所未聞。

白蘊見眾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自己的身上,她不疾不徐地接著道:“嘴巴大家都有,吃飯人人都會,太子殿下並沒有欺我是女流之輩,我亦沒有欺太子殿下身子骨弱,我們就每人寫下一種食物,然後抽籤,比大家誰吃得多。若是輸了,就將今日飯錢結了,並在回去的路上一路連喊,我不會吃飯則可。如何?”

連易睨了白蘊一眼,他自小身子骨就不好,身邊的人個個都將他當成了易碎的花瓶,即便長大後,他身子骨因為習武已經好了大半,他父皇母后仍然是將他當成瓷器娃娃。

好比今日,如果不是他父皇母后太過緊張,他被白蘊一腳踹到池塘的事情,也不會傳到滿皇宮都知道!

連易被白蘊激起了好勝之心,況且別的他不說,單說吃的,他還是有信心的。

任憑白蘊多麼厲害,她終究是個姑娘家,而且他的探子探到,白蘊來此處已經有兩柱香的時間了。

兩柱香時間,她肯定吃了不少肉,喝了不少酒,而自己是空腹來的,這就佔了優勢。

連易思慮周全了,抬起眼,他的雙眸瀲灩生光,硬道:“孤以為可以。”

白蘊是實幹派,當下耍耍寫了兩份願賭服輸的“生死狀”當著眾人的面摁了手印,以示自己不會反悔之意。

連易亦照做了。

接下來,有人將筆墨紙硯備下,到場的人員除了奴婢宮女,人手一份。

白蘊微微勾唇,對著自己的將士們露出了一絲笑意。

多年合作無間的生死之交,瞬間心領神會,紛紛都回給了白蘊一個收到了的眼神。

寫的食物都是匿名的,而且不能看,寫好之後,自己捲起來,投到一處箱子中。

不多時,眾人都已經寫罷。

雙方請了店家來抓,並不公佈是何食物,便下去準備了。

連易勝券在握,忍不住睨了氣定神閒的白蘊一眼,悠悠開口道:“白將軍若是從此處一路回到白家,高喊我不會吃飯,明日起來,怕不是整個京城,都以為白將軍嫁不出去,憋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