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奎整理思緒,將自己的猜測分析一一回報,事無鉅細,包括每個細節。

湖心亭一片寂靜。

太后捏緊手帕,越聽越玄乎,好像在聽別人編好的故事。

女帝輕輕地笑了,絕美臉頰勝過漫天晚霞,放慢語調道:

“計中計?”

“你怎麼不說你、朕,滿朝袞袞諸公都是舞弊者的提線木偶,都被他操控了?”

金奎立刻跪地。

“微臣不敢。”

“你不敢?”女帝怒意難遏,寒氣森森道:

“把卑鄙的叛徒吹得天花亂墜,千里之外下棋,每一步都算無遺漏,以此證明朕有眼無珠?你也覺得朕沒有珍惜叛國者,你也想讓朕淪為世人笑柄?”

“夠了,金卿盡忠盡責,只是魯莽罷了。”太后故作生氣,沉聲道:

“往後可別誇大其詞。”

金奎可是先帝老臣,對社稷的忠誠毋庸置疑,但是為人耿直較真,只適合靖安司。

正說著,又一個內侍前來稟報。

“聖人,彩鴿樓來信。”

女帝接過。

太后和金奎同時注意到紙背戳了章印,是一隻異獸圖騰。

澹臺氏!

信的主人應該是三個皇子勢力其中之一。

女帝看了一眼,玉頰再無任何表情,她死死抿著嘴唇,眸光漸漸陰沉。

不可能!

欺朕太甚!

“怎麼了?”

太后擔憂,搶過信紙一看。

“顧平安欲借你之手除掉太僕寺秦鴻以達成任務,他只將吳大壽卷宗給了兵部,極有可能施展聲東擊西的計謀,切記,不能讓他如願。”

信紙飄落在地,金奎飛快掃過,內心激起驚濤駭浪。

他沒有猜錯。

是借刀殺人!

但裡外有好幾柄刀!

湖心亭氣氛僵硬,逐漸壓抑。

女帝靜靜佇立,臉色越來越難看。

太后瞠目結舌,過了很久才喟嘆,“哀家猜測,那封密信有可能出自顧平安之手。”

金奎低頭告退,害怕目睹帝王暴怒的場景。

毫無疑問,肯定是顧平安之手。

真正的洩密,應該是有戳印的,就比如這一封,有印才可信。

而那一封僅僅四個字——“顧欲殺吳”

而且時間點太湊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