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賈忠去找賈純,心中越想越氣,便埋著頭,一個勁地朝前走,不承想卻撞在另一個人的懷裡。

賈忠也不看,心裡罵了一句“不長眼的”,待要繼續走時,那人忽然停住,喊道:

“賈忠,你站住!我有話和你說。”

賈忠只好停下,轉過頭來,乜斜著眼罵道:

“哪個不長眼的,敢找大爺麻煩?”

乍一看,竟然是賈聰,便急忙賠笑道:

“賈聰哥哥,叫小弟有什麼事?”

“老爺請大家一起吃飯,你去給少爺交代一聲,我就不過去了。”

賈聰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賈忠還欲細問,眼看著賈聰已經走遠,便悻悻地朝賈純的住處走去。

到了地方,他先站在外面敲了敲門,裡面沒人應,又稍等了片刻,還是沒人吭聲,便說了一聲“少爺,我進來了”,就推門而入。

原來賈純昨天被賈善一頓教訓,早上起來心中煩悶,也不吃飯,一直在床上賴到現在,見賈忠進來了也不搭理,只是指了指床頭的椅子,讓他坐下說話。

賈忠不坐,湊到床前推了推賈純,低聲說道:

“少爺,老爺叫大家一起去吃飯呢。”

賈純一聽,嚇得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撓著頭問道:

“老頭怎麼想起來叫我吃飯,莫不是昨天沒罵夠,今天還要埋汰我?”

“這不好說,”賈忠故意沉吟道:

“誰讓你惹人家魏公子不快呢?”

賈純一聽這話,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叫嚷道:

“什麼魏公子,不過是一個山野樵夫,也配叫魏公子!”

賈忠看賈純動了氣,更要激他一激,繼續說道:

“你還不知道吧,少爺,你猜我早上看到誰了?”

“誰?”

賈純冷冷地問道。

“還能有誰,當然是魏子貞了,大清早的便往何小姐那裡去了,說是要去做風箏,我看他們倆是天天在一起,日日不分離,真個是如膠似漆,柔情蜜意呀。”說完他一陣冷笑。

賈純原是個心思縝密的人,這會兒被賈忠一激,加上早上沒有吃飯,一時昏了腦袋,因此狠狠地說道:

“魏子貞那斯在哪裡,我現在就去找他,定要再羞辱他一番,他憑什麼和可卿妹妹親近!”

他說著便起身要走,賈忠急忙攔住他道:

“少爺,你昨天被老爺罵的還不夠嗎?今天老爺叫你過去,想必魏子貞也在,咱們不如先去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賈純想起昨天賈善憤怒的神情,頓時蔫了下來,問道:

“萬一老頭讓我道歉怎麼辦?”

賈忠狡黠一笑,說道:

“這有何難,少爺。你不妨面上先服個軟,給魏子貞道歉,等這件事情過去了,日後再找個由頭把他攆走,這樣既不會惹老爺生氣,又達到了我們的目的,豈不是兩全其美?”

賈純一聽這話,連連點頭,微笑著說道:

“好好,就屬你小子機靈,就按照你說的辦,我絕不能讓可卿妹妹和他在一起。”

說著,他穿起衣服,領著賈忠朝賈善的住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