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野見月搖搖頭,“反正門上的痕跡你也會看到。”

“你知道他們潑油漆了?”

“很正常的事情吧,我都習慣了。”

清野見月有些無力的伸手撫了撫自己額前的髮絲,她似乎有種心力憔悴的既視感。就像是剛想要上進工作的年輕人,卻突然聽聞了家中出事的噩耗。一時之間不知道力氣該往什麼地方使,最後發現對什麼都是無能為力的模樣。

“就這些?”

月野弦似乎也很輕鬆的語氣,彷彿發生的事情不值一提。

清野見月覺得怪怪的,自己當然可以這麼說,他是不是也太拿自己當外人了?不對...他本身就是外人。

怎麼搞的,明明開始想的很堅定,絕對不要把他拉下水,現在反倒是希望他能幫助到自己。

這大概就是無藥可救的人,就像是溺水一樣,會把身邊的一切都當成援助,哪怕只是一根稻草。

“...還有一封信。”

她從桌下拿出了這份信來。

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是打算怎麼樣也不要給對方看的,但是他一問,就忍不住拿了出來。

好像是自己內心在擔心,他真的就這樣輕鬆的對自己不管不顧,明明沒有這個義務,但還是讓自己本能的依賴。

越來越軟弱了。

她有些難過的想到。

月野弦拿起那封信,很常見的威脅信的款式。

猙獰的封面,還沾染了一些鮮紅的顏料模仿鮮血。不是,又不是拍電影,道具要搞得這麼逼真麼?

內容就更是簡單了。

給清野見月最後兩個星期的時間,籌集到三千萬円左右。

否則他們會拿走清野見月的一切,甚至是她這個人本身。

一些威脅的話很常見,月野弦簡單的看完就看向瞭望著自己的清冷女孩。

“真有意思,他們要你這個殘疾人幹什麼,做慈善嗎?”

“...或許吧。”

清野見月有些羞惱,不過對於他這種‘地獄玩笑’也十分習慣了,或者說,他只有這樣開玩笑才能讓自己恍惚之間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什麼殘缺。他對自己也並非全都是同情。

“三千萬根本不是你能還的上的,砸鍋賣鐵都做不到。你父親一年前借的到底是多少錢?”

清野見月深吸一口氣。

“我記得...一千萬円左右。”

月野弦皺起眉頭,“你父親當時哪怕有技術在身,也有人一起合夥,但是能放心讓你父親借這麼多...恐怕一早想的就不是讓你父親正經還錢吧。一年翻到了三千多萬,也是明擺著沒有想讓你還上。”

清野見月也想到了什麼。

她看了一眼自己沒有知覺的雙腿,苦笑著說。

“大概他們自己也沒有想到,我會變成現在這樣吧。不過看起來哪怕我是個殘疾,他們好像都不打算放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