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防盜門前,有著明顯的鏽跡。

這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畢竟這一整棟公寓樓都差不多。

只是鮮紅的油漆,多出來的無數還錢的字眼,似乎就這一家獨有。

月野弦皺了皺眉,他沒有立馬敲開這扇門或者直接掏出鑰匙,而是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放下了書包,簡單的換了一身衣服。

這才來到了隔壁敲響了門。

一開始沒有回應,也沒有任何輪椅靠近門口的聲響。

月野弦也不浪費時間,反正那片鑰匙沒有還,他開啟了門。

房間裡頭很安靜,只是傍晚了也沒有人開燈,拉上的窗簾讓昏黃的光線都照不進來,好像這個房間成為了陽光唯一遺忘的地方。或許這樣的氛圍也會顯得這個房間像是唯一不受任何命運眷顧的地方。

月野弦有些明白很多不被命運眷顧的人的心思。有的逐漸習慣,然後將那些不幸視而不見,堅信只要活著就能出頭。像不死的樹,彎著腰也要生長。

也有些人則是試圖讓那些苦難看起來更加明顯一些,讓自己顯得好像是這個世界上最慘的人。沉淪下去,找不到出口。

說不上是什麼嘲諷或者傲慢的評判,因為他們多數都不願意拖累身邊的人,所以願意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個無可救藥的泥潭。

月野弦在對方的臥室裡找到了她。

房間的門是開啟的,也沒有開燈,只是開著的膝上型電腦照應她那張顯得麻木的臉。

沒有哭泣的痕跡,只是對於自己明顯靠近的腳步聲也視而不見。

好像時間定格,讓她被固定在了那裡,成為了一個故事裡的一尊雕塑。

直到月野弦平靜的開口。

“吃飯了麼。”

她的肩膀稍微的顫動了一下,然後轉過頭來看到了月野弦。

很熟悉的冷淡的表情,似乎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在裡頭。她張了張嘴,好像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頹然的搖了搖頭。

“是想寫的東西寫不出來?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月野弦直接走進對方臥室,沒有什麼女孩子的閨房男生不能隨便進入的邊界感。

或者說兩人的關係早就不適用這樣的規則了,她的人生太多地方如果放任,如果一味的尊重就會被她自己折騰的一團糟。

清野見月很快關上了電腦,她轉過臉來。

“沒事。”

月野弦也沒有試圖去開啟對方電腦的意思,只是在她的旁邊,靠著桌子,居高臨下的俯視對方。

“我在下面看到了那兩個人,是來要債的?”

聽到這句話,清野見月不可避免的產生了反應,她緊盯著月野弦,從他的臉上看到了身上。

手臂、雙腿。

“你...他們對你做什麼了?”

“能對我做什麼,又不認識我。反倒是你,想要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又裝不好,所以費這個勁幹什麼?”

面對少年玩笑話一般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