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我。”喬安隨口回答。

“笨蛋!還真就是你。”瓦薩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

“可是您事先沒有徵求過我的意見呀!”喬安既吃驚又困惑。

“當時我在戰俘營裡寫遺書,哪還顧得上徵求你的意見,我無兒無女,也沒有什麼在世的直系親屬,想把遺產留給誰完全是我的自由,沒必要管別人怎麼看。”瓦薩滿不在乎地說。

“您這樣做,未免太獨斷專行了……”

“這不重要,喬安,你應該惋惜自己沒能成為這座莊園的新主人才對。”瓦薩大笑著說。

“考慮到繼承這筆遺產的前提條件,我現在只覺得慶幸。”喬安忍不住又多了一句嘴,“瓦薩先生,恕我直言,您這樣做很不得體,最起碼應該先徵求一下瑪莎小姐的意見。”

“為什麼要徵求她的意見?”瓦薩問。

“您這次回來,是不是打算向瑪莎小姐求婚?”

“事實上我們昨天剛訂婚。”瓦薩中校有些難為情地揉搓臉頰。

“那麼您要處置自己的財產,當然應該先徵求未婚妻的意見。”

“道理是沒錯,不過喬安,你覺得擁有兩萬畝種植園的瑪莎,會在乎我這區區兩千畝家產嗎?”瓦薩自嘲地苦笑。

“算了,不談這個,瓦薩先生,聽說您這次是回來述職的,有沒有被上司刁難?”喬安關切地問。

“坦率地講,我這次打了敗仗,還做了海藍人的俘虜,著實不大光彩,在蓋茨將軍那裡聽了不少冷言冷語,好在總督閣下寬宏大量,非但沒有怪罪我打了敗仗,還稱讚我在危急時刻表現出來的從容和鎮定,及時通知安德森中校的部隊停止行軍,避免遭受更大的傷亡。”

瓦薩接過僕人遞來的韁繩,翻身騎上自己的愛馬“尼爾森”。

喬安也騎上自己租來的那匹驛馬,跟了上去。

“我很感激總督閣下的寬容態度,同時也有些不安……”

“您在擔心什麼?”喬安催馬與瓦薩並肩騎行。

“這件事你也知道的,當初我為了帶領全體被俘官兵重獲自由,被迫簽署了海藍軍官迭戈·安東尼奧尼起草的那份投降書。”

“其實我看不太懂海藍文字,當時急著重獲自由,迭戈·安東尼奧尼為我翻譯投降書條款的時候,我也沒有仔細聽,很草率地就在那份檔案上籤了名。”

瓦薩臉色沉重。

“那份投降書裡,是不是埋藏了文字陷阱?”喬安猜測道。

瓦薩點了下頭,低聲說:“直到昨天,我拿著檔案副本返回司令部述職,才得知投降書上有一條寫著‘是我下令殺了海藍外交特使約瑟夫·朱蒙維爾爵士’,而我的簽名無異於承認這樁罪行,為此遭到蓋茨將軍好一通奚落,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很慚愧。”

“您在投降書上籤了名,會造成什麼不好的後果嗎?”喬安擔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