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今朝有酒今朝醉(第2/2頁)

“千古一帝？”

謝邂低聲唸了念，卻勾了勾嘴角一副想笑，卻又笑不了的樣子，面容說不出的滄桑。

他奮鬥了這麼久，嚮往了這麼久的目標，沒想到只是個天大的笑話。

“你說什麼？”

蕭天雨壓低聲音試探性的問道。

謝邂自然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呼喚嚇了一跳。

往常那放蕩不羈的笑容盡數收斂，只留下了一股時間也熨不開的惆悵。

他帳然若失的望向了窗外。

外面燈火輝煌，照的漆黑夜空亮如白晝，這樓頂上還掛著十八個大紅燈籠，顯得格外喜慶。

但此時在他眼裡，彷彿都是對自己的譏誚。

“梧桐一葉而天下知秋，”他低聲說道，“你懂否？”

蕭天雨被他問的一愣，沒想到這謝邂說話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謝邂依舊沒有瞅她一眼，但半天沒有聽到迴音，他還是又老成的嘆了一口氣，“一葉障目，世人大多都被眼前的利益所誘惑，卻殊不知得到的這些微末利益又要靠多少血的代價來換取。”

“多少少年人初出茅廬，都是滿腔熱血，不是奔著千古一帝，就是奔著一代宗師，開宗立派去的。”

“可一堆篝火再旺盛，又能燃燒到幾時呢？人活不過百年，終究是黃土一捧罷了，更罔論一個少年？為了那些名利金錢而追求一世，到頭來，恐怕是血本無歸。”

“最後再隨便找個什麼地方，默默地死去，多少年後化為一堆白骨，零散的撒在各處，歲月蹉跎，斗轉星移，又有誰還會記得你這個三百年前的熱血少年？不過是春秋大夢一場罷了……”

“可這又如何？“

那原本低頭傾聽他自言自語的少女猛地抬起頭來，豪放的說道：“是，也許歲月不會記載我這個無名小卒，上天不會眷顧我這個劍走偏鋒，以蚍蜉之力憾樹的傢伙，可這又如何？”

謝邂的身子又一次毫無預兆的一震，手中的酒壺險些摔落到地上，他回過頭來，一臉驚愕的望向這個與眾不同的少女。

外面燈火通明，內里人聲鼎沸，卻都掩蓋不住眼前這少女迷人的光輝。

那是一種不懼歲月，不懼風雨，山來劈山，海來分海，任憑前方荊棘叢生，狼牙環繞，我都一往無前，誓死不退的精神！

“我，蕭天雨，不是生來就為了被那些強者打敗的，終有一天，在那萬米的高空，嶙峋的懸崖，會讓你們這些憤世嫉俗的人看見我是如何一騎絕塵，登上那五洲至尊的！”

紅燈映照下的少女雙眸明亮若星子，黑髮輕揚，額見的鳳羽冷豔妖嬈，使得她看上去頓時好像一把沾著冰霜，而又即將出世的刀鋒！

“你……”

謝邂神色複雜的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就是這般女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