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燕說了自己心裡話。

“從籠子裡跳出去了,我們才算是有一條活路了呢。”

陳毅軒笑了笑:“人人都想鯉魚躍龍門,人人都想有一條蟲變成一個真正的人。可是,難啊!”

“世道就是如此。咱們這麼多年辛辛苦苦的做工做農活,從早忙到晚,就沒有休息過一天,可是,你看我們發財了嗎?”

說完這話,陳毅軒就一臉認真的看著陳飛燕道:“媳婦兒,有時候我是真覺得,勤勞並不能致富。”

陳飛燕笑了笑:“孩兒爹,我從一開始就是這麼覺得的。”

“要是勤勞能致富的話,那咱們家最勤快的那頭驢,它早就成了全村最有錢的了!”

陳飛燕一邊說著,一邊細細的把她先前收集好的兔毛,捻成繩。

“媳婦兒,你頭暈不暈?”

陳飛燕搖了搖頭,感覺自己還好。

她反過來問他:“怎麼了?你頭暈了?”

“那我給你燉一鍋紅棗生薑湯?”

陳毅軒想了想就說了:“算了,還是不用了吧,現在柴米油都貴的很……”

“我每天一睜眼,腦子裡頭都想的是,我們家的錢還夠用嗎?”

陳飛燕說了:“還行吧,等我們這段時間做七八雙兔毛做的那種毛手套,你就拿到縣城裡頭去賣,這樣一來,我們家又掙了錢。”

“……”陳毅軒呆愣了一下,之後又開始跟她說了。

“媳婦兒,你說咱們家過幾天,要不要找張大地主多租幾畝田?”

陳飛燕擔心的看著他:“咱們家都做了二十幾畝田了,家裡就只有你們這些大男人,如果再多租幾畝,能種得過來嗎?”

“更何況我早就聽到風聲了,咱們和檯面上開墾出來的那些弟弟,好像官府的人,還有張大地主我都瞧上了,說是今年就會過來勘測,要把地收到上面去。”

“到時候,我們如果真要種自己開墾出來的田,就得給他們交租子了。”

“而且我還聽到一個更加不好的訊息,說是咱們村邊邊上的這條幽水河,是被張大地主還有官府的人承包了的。我們以後要是到河裡捕魚,就得向官府還有張大地主都交錢……”

陳毅軒聽到這番話,就抿了抿唇,點了點頭,一臉無奈的說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了,誰叫我們開墾出來的荒地,被那些有錢有勢的人盯上了呢?”

“……也幸虧你孃家兄弟時不時的給咱們家,送一些他家偷偷挖的煤來,要不然,光是買柴禾的錢,咱們一家都得花不少。”

過去的幾年裡,他們包括村子裡頭的其他人,一直都上山偷偷砍柴。

張大地主住的地方離他們這個村還挺遠的。

他們村裡的人為了生活,都是偷偷的幹這種事。

太多人要生存了。於是,後山有那麼一座山,有大半邊都是光禿禿的了。

張大地主派了他們家的管家,還有家丁過來勘察過。

他們懷疑是他們陳家村的村民,任意到那個山上砍柴。

於是,前幾天的時候他們還找上了村長陳七兩,還有族裡的族老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