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後,陳飛燕就招呼他們趕緊吃個午飯。

此時正是農忙時節,田地裡的活太多,有的他們忙的。

陳飛燕照例給陳毅軒滿滿的一大碗稠粥,見他最先吃完,她就給他打了個眼色,喊他出去。

陳毅軒懂她,知道她有事,就主動走出門外。

陳飛燕慢溜溜走出來後,她就直接跟陳毅軒說道:“先前你們不在家,村長家的大侄兒帶著他媳婦兒上咱家來了?”

陳毅軒皺著眉頭,詫異道:“他上咱家來幹什麼?”

“他還能幹啥?當然是要債啊!”陳飛燕心情不好的回道。

陳毅軒瞪大眼,“我們家從來沒找過別人借錢!這些年裡,我們家再困難,都是賣田,和當祖產。哪裡會去借他們放的高利貸?!”

陳飛燕心想,這事兒我哪裡不知道?

她擔心他亂猜,就毫不掩飾,把先前的來龍去脈說了。

“就是村長的大侄兒,不是聽說你親哥回來了麼?他就想找他要他親孃那邊的兄弟借的錢!他還說,當初借出去的那筆錢,他利息不要了,只希望你大哥能把他放出來的那筆本錢還上。”

“我原本是去辯駁的,可見他長的實在是兇狠,還口口聲聲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說不過我還想要打我,你大哥媳婦兒當時還拉偏架,叫我少說幾句,我就沒說了。”

陳毅軒聽了,直皺眉,忍不住罵了一聲“欺人太甚!”

又對著陳飛燕說道:“我大哥這媳婦兒看樣子也是個糊塗人!親疏裡外都不分!”

陳飛燕聽了,沒跟他在這點掰扯,她現在就只覺得,這筆稀裡糊塗來的賬,他們不能認!

陳飛燕小聲地跟陳毅軒交談後,陳毅軒也是這樣的想法。

雖然他跟大哥同父異母,可是,大哥如今投奔在他家,他能拿得出什麼錢?到時候,大哥要是發蠢怕事,稀裡糊塗認了這筆爛賬,那他這個當弟弟的,是不是要幫他還了?

更何況,他活了這麼大歲數,從來沒聽說過,當舅舅的在外面欠錢了,讓自己外甥去還的!

想到村長的大侄兒家就是盯上了他家,想敲他哥一筆,陳毅軒就趕緊帶著自己媳婦兒進門,看向了自己的親哥。

此時的陳毅行被自己媳婦兒汪盈盈拉扯著,坐在灶邊的角落裡跟他說話。

她說了上午有人找他要錢的事,還額外強調了陳飛燕這個妯娌身為一個女人,還敢跟外面那麼一個長的賊兇的男人吵架。

“當家的,你是不知道,我當時真的快要被她嚇死了!”

“她一個小腳女人,水桶都提不起,竟然還敢跟個放高利貸的大老爺們吵架,當時屋裡就我跟她,還有她那幾個不中用的孩子。要是她惹得那個男人發狂發怒,趁你們這些爺們不在,將咱幾個女人捆了賣了,都不一定呢!”

其實,汪盈盈當時還想到的一個可能性,她沒敢跟自己男人說。

那就是她那會兒特別擔心,那個面相兇狠的男人惱羞成怒,毀掉她們的清白,……到時候,他只會跟外頭的人說,是她們妯娌倆生活困難,窮的吃不起飯,見他有錢,硬要勾引他,大白天的把他拉到床上啥啥的……

等到那時,就算村裡村外的人心裡都清楚,她們倆沒有勾引男人,他們一個個的也會用唾沫星子淹死她。

以後村裡那些老光棍們都會生出齷齪心理,想盡辦法佔她們這些失貞婦女的便宜。

人言可畏!

三人成虎!

這是她在外這些年,看到的最多的東西。

汪盈盈見過這些,陳毅行也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