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策身為道士,又身為一派掌門,其涵養功夫很深,他淡然笑道:“韋鍊師名重天下,身份尊貴,今日相見,卻是貧道何其有幸。”

王知策對蕭瑾裕和西嶽二叟道:“蕭掌門,兩位師叔,我還有要事,不能繼續相陪,我這就告辭,來日再把酒言歡。”

蕭瑾裕和西嶽二叟沒有過多挽留,紛紛拱手送別王知策。韋安羽對王知策的離開沒放在心上,韋靈惠的心神全都在蕭瑾裕身上,更是沒有注意王知策的離去。

蕭瑾裕待看不見王知策的身影后,轉身對韋安羽道:“大哥,他二位都是我的師叔,華山派的兩位宿老,人稱‘西嶽二叟’。”

韋安羽點了點頭,算是見過禮了,西嶽二叟雖久在江湖,卻也知道眼前的韋安羽不是尋常人物,可以這麼說,韋安羽比尋常的州官刺史還要清貴一些。

韋崇珣和韋安羽父子雖不在江湖行走,但江湖上數的著勢力都知道韋家父子出身赫赫有名的茅山上清派,當今道門的三大宗派之一。

是以雖早聽過韋安羽的大名,西嶽二叟卻也是首次見到其人,知他自持身份清貴,有些禮不下庶人,二叟並不生氣,卻也沒有上前寒暄。

韋安羽微微笑道:“前段時間,家父邀請蕭兄弟入我上清門下,卻被蕭兄弟推辭,如今為何加入華山派?”

瘦老道插言道:“老道知他是天縱英才,敝派掌門之位空懸日久,是以禮聘他接掌華山。”

韋安羽道:“二位慧眼識英才,蕭兄弟超群絕倫,讓他接掌華山實是明智之舉,貧道欽服。”

二叟見韋安羽雖為人孤傲,卻是第二個稱讚他們荒唐舉動的,第一個稱讚他們的是薛太真,登時使得二叟心中得意,方才的不快頓時消失不見。

胖老道爽朗的笑道:“韋鍊師,久聞你獨具慧眼,見解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真是個有宿慧的大才。”

韋安羽微微皺了皺眉,但隨即恢復如常,笑道:“蕭兄弟,我兄妹二人到你家門口了,又替你看護家宅不少時日,你作為東道主,是否犒勞犒勞我們兄妹?”

蕭瑾裕灑然笑道:“大哥說的是,快請落座,我們在此暢飲幾杯。”

韋靈惠秀眉微皺,道:“這兒又沒什麼好酒,我們去你宅子吧,馬車已在外面等著,我們快點走吧。”

韋靈惠不等他回話,拽著他便往外走。五人來到門外,果見有兩輛雙駕馬車,另有十二個身穿勁裝的騎士,皆是神態恭謹的侍立兩旁。

蕭瑾裕瞥了一眼十二名騎士與兩個車伕,隨即心中微微一凜,十二名騎士與兩個車伕皆是手腳粗大,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便知是外家功夫高手。

這十四人居然都是僕從之流,由此可見茅山上清派的底蘊厚重,江湖上對茅山上清派所知不過是冰山一角。

韋靈惠和蕭瑾裕上了第一輛馬車,韋安羽也上了第一輛馬車,西嶽二叟被人請到了第二輛馬車上。

兩輛雙駕馬車從外表上看很是低調古樸,內裡卻是舒適奢華。在車伕的駕馭下,馬車疾馳而去,十二名騎士策馬急行,護衛在兩輛馬車周圍。

車廂內韋靈惠和蕭瑾裕並肩而坐,韋靈惠咯咯地笑著,給蕭瑾裕講述她和兄長如何將意欲搶奪秘笈的江湖豪客們收拾得苦不堪言的有趣軼事。

蕭瑾裕聽著聽著也笑了,顯然心情很不錯。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說笑笑,似是熱戀中一對神仙眷侶。

韋安羽在旁邊看著,含笑不語,他見蕭瑾裕人品過關,一身功夫不俗,果然人中騏驥,如此妹婿配得上他妹妹,蘭陵蕭氏與京兆韋氏也是門當戶對。

天色漸明,雷霆般的鐵蹄聲卷地而來,撕破了迷濛的晨霧和樹林的平靜,驚得樹林中的鳥兒紛紛沖天飛起。

一陣“唏律律”的駿馬嘶鳴,雷霆般的鐵蹄聲戛然而止,十二騎紫騮馬上的騎士們同時扯死了手中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