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天麻幫沒有在六扇門備案,便算作是非法組織,不在江湖新政的保護條款之內,若要剿匪,怕是要知府大人首肯才行。”

陳豹道,“那就要大人多多幫忙了!”

說罷,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放在了他身前。

範小刀問,“這是什麼意思?”

陳豹道,“大人初來江南,要安家,置辦東西,我們也不知該送什麼好,花錢地方多,我們江南武林幾個朋友們商量了一下,湊了一份見面禮,還望大人笑納,不要嫌棄!”

範小刀低頭看了一眼,足足有七八張,每張銀票的面額一萬兩。

這些人真是好大的手筆,自己才一來,就送了自己七八萬兩銀子,要知道,這些錢,若是在官府當差,怕是一輩子也賺不到。

難怪當初在駙馬府見到的那位買`官的,竟肯花十萬兩銀子,鑽破頭送到錢駙馬手中,只為了買一個知縣的位子,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看來不是傳言。

又是酒席,又是銀子,又是美女。

他們不是有求於自己,而是想拉自己下水啊。

亦或是,他們忌憚什麼,想用這筆錢,來堵住他的嘴?

範小刀把銀票推了回去,“我與趙行來江南,是為了當好這個六扇門的差,都是給天子辦事,給百姓辦事,這些銀兩,我看就不必了。”

陳豹道,“莫非大人嫌少?”

範小刀哈哈一笑,“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又怎麼會嫌少?只是無功不受祿,你這筆錢,我不能收,也不敢收啊!”

他拿起筷子,快速將那一碗麵吃掉,站起身,道:“譚捕頭,你們先吃,我有事先走一步!謝謝你們的面!”

說罷,範小刀離開了酒席。

只留下眾人面面相覷,陳豹道:“看來不是好相與的主兒啊。”

譚時飛道,“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給他機會帶他一起吃肉他不肯,那就只好想辦法讓他吃癟了!”

段鴻飛道,“譚爺可有辦法?”

譚時飛道,“你可知我為何擺出這麼大陣仗,又是包場,又是拉橫幅?”

段鴻飛搖頭,表示不解,之前應天府的通判來上任,也是他們一桌人招待的,也不過是尋常酒菜,銀一千兩而已,他一個六扇門總捕頭,竟要擺出如此高的規格。

“初來金陵,拒不配合克職盡守的城門官檢查,反而出手毆打,這叫做飛揚跋扈。來吃接風宴,還要包場拉橫幅,這叫狂妄自大,一頓飯花掉將近百兩銀子,這叫奢靡浪費。一個在京城芝麻綠豆的小官,到了江南,得意忘形,若是這些事,傳到京城那些人耳中,人家會怎麼想?”他又嘆了口氣,“只可惜,那八萬兩銀子,他沒有收下。”

段鴻飛道,“譚爺,真是好算計。依我看,這金陵六扇門總捕頭一職,除了譚爺,誰也做不來,與其如此,倒不如想辦法把他擠兌走了,才是正途!”

譚時飛道,“才打交道,我還是沒有看透他的深淺。正主兒還沒來呢!”

他們口中的正主,正是即將上任的六扇門總捕頭趙行。

不過,譚時飛倒也不怕,六扇門上下一百多號人,老一輩的退的退,離的離,各要職上的骨幹,都是譚時飛一手提拔起來的,可以說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這兩個人來,也折騰不起什麼風浪,用不了多久,就讓他們捲起鋪蓋走人。

眾人附和道,“也對,管他是總捕頭,還是副總捕頭,在金陵城內,一手遮天的,是譚爺!誰不知道,譚爺是轉運使大人的心腹,就連知府大人,都要賣三分面子!”

這句話,陳豹聽在耳中,很不是滋味。

若論信任度,他才是謝芝華的真正心腹,許多謝芝華的隱私之事,都是他一手操辦,不過他畢竟只是一個江湖人,官面上的一些場合,終究還是讓譚時飛去處理。

譚時飛哈哈一笑,“一手遮天?有點過了。要想遮天,怎麼也得加上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