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時飛也道,“武校尉雖然有魯莽,但平日裡也是勤勉盡責,他老婆上月剛生了兒子,上有高堂要孝,下有襁褓待養,他是家中唯一的勞力,革職,會不會有些太嚴重了?”

範小刀冷冷道,“這也不成能為他枉法亂紀的理由!我們金陵的城門官,是替百姓看門護院,代表的是朝廷的臉面,若由這種人把持著,百姓會如何看待我們?”

武校尉本來以為,今日被綁到這裡,最多訓斥幾句,大不了挨一頓揍,做做樣子了事,沒想到這新來的副總捕頭,因為一件小事,竟要革了自己職!這可與譚時飛跟自己所說的有些出入。

想到此,他一不裝了,站起身,道,“姓範的,別給你臉,不要臉,你一個外鄉人,在我們金陵地盤上,以後免不得有用得著兄弟們的地方,真要趕盡殺絕嗎?”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都面露驚愕之sè。

倒是陳豹,站在旁邊,一言不發,似乎早已預料到會發生此事。

範小刀道,“我用得著誰,用不著誰,不勞你費心。”對譚時飛道,“謝謝你的禮物,帶下去吧。”

武校尉還要開口,譚時飛朝他使了個眼sè,將他帶了出去。來到樓外,武校尉道,“譚爺,這可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譚時飛抽出刀,將他身上繩索挑斷,皺眉道,“我也沒料到會如此,不過,既然開口了,我也無權阻攔。”

武校尉道,“那我該怎麼辦?”

譚時飛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就不知道你能不能豁出去了。”

“什麼辦法?”

譚時飛道,“他一個外地人,人生地不熟,最怕招惹是非,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附耳過來……”

他在武校尉耳旁言語一陣,武校尉道,“這樣,行嘛?”

譚時飛道:“下午開會,到時候你試一試,我再拉攏幾個同僚,一起幫你說項說項,興許事情還有迴旋之地。”

武校尉點頭,“好,就這麼辦!”

……

譚時飛回到酒席,面早已端在了桌上。

範小刀招呼他落座,由於都是第一次見面,大家也都客客氣氣,聊一聊江南的風土人情,酒桌文化,吃喝玩樂,衣食住行,這些都是酒桌上的通用話題,雖然沒有酒,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範小刀道,“沒想到,你們江南武林的幫派,關係如此融洽。”

大江幫段鴻飛道,“我們江南武林,與其他的地方不同,打劫、殺人、放火,那是強盜們才做的事,開門收徒,這種又賺不到多少錢,這裡沒有十大門派,但大家也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抱團取暖,這些年來,我們組成了江南武林聯盟,若論武功,雖難以與少林、武當齊名,但若論財力,怕是尤有勝之。這都是漕幫陳幫主之功啊!在江南,沒有陳幫主辦不成的事兒!”

當初在海天山莊,這位漕幫幫主的兒子,被人當成冤大頭,騙走了十幾萬兩銀子,武功行不行不知道,看來有錢卻是真的。

陳豹道,“段老弟真是抬舉我了。我們江南能有如此地位,多虧了這些年官府的大力支援,尤其是譚爺的支援,當然,以後都是一家人,在範大人的幫助下,我們江南武林必將更上一層樓!

來,我提議以茶代酒,一起敬範大人!”

“敬範大人!”

範小刀端起茶杯,微飲了一口。

陳豹趁機道,“本來今日接風宴,有些話不當說,可是現在我們漕幫遇到了大問題,範總捕頭分管江湖司,所以有件事,我得求總部頭幫忙。”

範小刀問,“哦,何事?”

陳豹道,“我們漕幫有一批貨,本來是運往京城的,可數日前,才出了金陵城,就被一個叫天麻幫的人搶了,我們幾次派人去交涉,對方始終不肯搭理,只有求助大人了。”

範小刀道,“漕幫乃天下八幫十會之首,連一個天麻幫也解決不了?”

陳豹道,“如今江湖不比當年了,我們漕幫做得是正經生意,打打殺殺之事,早已不做了,遇到問題,找官府解決,才是合法之道。大人,天麻幫這些人,殺人放火,強搶民女,無惡不作,不但給漕幫帶來麻煩,對金陵百姓來說,也是一種禍害,懇請大人能夠出手解決。”

範小刀心說,怕這才是你們請我吃飯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