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亭笑道,“我女兒向來心高氣傲,這江南第一才女、第一美女,還是第一權臣之女,有些傲氣,也是理所當然。你未將天下男子看在眼中,就連太子殿下,你也不過是點頭之交,又怎會因一捕快而紆尊降貴?除非……”

“除非什麼?”

“有人危及到了你第一美女的地位。長蔚那小子,做人雖然混蛋了一些,但看女人的眼光,應該不會錯的!”

徐妙子道,“哼哼,他看上去的,都不過是些庸脂俗粉!”

徐亭落下一子,“這一盤棋,你輸了。”

“你耍賴!”

徐亭道,“不,是你心亂了。”

……

兒子外面受罪,本想讓老子幫忙出氣,誰料老子竟直接將兒子禁足了。這讓徐公子氣更不打一出來,不過,他雖然蠻橫不講道理,可是老爺子發話,他也不敢不聽,思來想去,這件事只有求孃親出面。

徐夫人最寵溺兒子,一聽兒子受了委屈,立即跑到了聽潮亭,哭唧唧跟徐亭理論,“你兒子被打,你當爹的管還是不管了?你若不管,我自己來管!”

徐妙子道,“姨娘,這些年,長蔚在金陵也就是太順風順水了,如今吃點小虧,讓他在家閉門思過,是為了避免將來吃大虧。若真氣憤不過,那就讓他自己提著刀,去六扇門找人理論去,回家裡跟大人告狀,仗勢欺人,以大欺小,算什麼本事?”

徐妙子是徐亭原配所生,後來孃親過世,徐亭續絃,又生了徐長蔚,這些年來,徐妙子與新夫人的關係並不融洽。

徐夫人聽到,氣得渾身顫抖,道,“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怎麼了,後媽就不是媽了?”

徐妙子道,“老婆餅裡有老婆嗎?佛跳牆裡有佛嗎?鯨魚是馬嘛?土狗是狗嗎?所以,後媽是媽嗎?”

徐夫人道,“好一個伶牙俐齒徐妙子,老爺,你到底管不管了?”

徐亭雖貴為總督,主政一方,但在家務一事上,確實有些頭疼,這對“母女”,一見面就爭吵,鬧得不可開交,可偏偏又沒有法子,只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有些公務要處理,先去忙了。”

徐亭一走,徐夫人擼起袖子,便要跟徐妙子爭吵,徐妙子直接來了一招視若無物,捧起一本西廂記,靠在庭廊之上讀了起來,任你罵地天翻地覆,本姑娘自巋然不動,罵了片刻,徐夫人見沒有辦法,只得悻然離去。

徐長蔚見孃親也沒能說服父親,坐在家中生悶氣,有下人來通報,門外有位白衣公子來求見,等一見面,正是今日捱了他揍的段江流,不由火冒三丈,“怎麼,今日揍你還不夠呢,還找上門來了?”

段江流抱拳施禮道,“

徐公子,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所以特意來給您賠罪,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說罷,將一張兩萬兩銀票放在桌子上。

段江流雖是總督之子,但徐亭對子女銀錢之事,管得極嚴,月銀也不過十兩,根本不夠他揮霍,平日裡靠徐夫人接濟一些,還有就是靠著城中的那些酒肉朋友給他買單,真正過手的銀兩,並不太多。

他本來還想端著,可眼睛餘光一撇,看到了銀票的面額,兩萬兩!徐長蔚頓時坐不住了,他拿起銀票前後看了又看,道,“你可知,在一些偏僻之地,兩萬兩,可以買個知縣來做了?”

段江流微微一笑,“都是些小錢,公子若喜歡,以後儘管開口。”

徐公子將銀票揣入懷中,站起身,拍著段江流肩膀,“什麼公子不公子的,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好兄弟,坐下說話!唉,若不是被禁足,今日我請你喝花酒!”

段江流心說用我的錢請我喝酒,你可真夠大方的,口中卻道,“今日前來,一是為了給兄弟賠罪,二來嘛,也有個訊息,跟徐兄分享。”

“什麼訊息?”

“與範小刀有關。”

“又是範小刀!”徐長蔚捱了一頓揍,偏偏又不能還手,心中早已將範小刀八輩祖宗給問候了個遍,“若不是我爹攔著,今日早已率兵馬,將那小子砍成肉泥!”

段江流道,“這種小事,豈用得著徐兄親自出馬?實不相瞞,今日前來,是想告訴徐兄,那姓範的傢伙,命不久矣?”

“此話怎講?”

段江流道,“他剛來金陵,便倒行逆施,把六扇門弄得混亂不堪,將江南武林搞得烏煙瘴氣,更是斷了許多人的財路,早已被他們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明日,六扇門要進棲霞山剿匪。”

“那與範小刀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