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番話,很明顯就是不想追查此事。

在沒有足夠的力量之前,一旦將事情捅破,事情發展的局勢,很容易脫離他們的控制,倒不如隱忍不發,暫且預設了這件事,等他羽翼豐滿,遲早要與那些人清算。

最大的嫌疑,便是那位太平公主。

這位皇帝的妹妹,太子的姑姑,年紀不大,但深諳權謀之術,在對對付起自己的侄子來,真是不遺餘力。

朱延又道:“聽說,你們跟駙馬府上我那位姑父,有些矛盾?”

“是有些問題。”

範小刀將孫夢舞之案、兵馬司鬥毆等事而與錢駙馬結仇之事跟太子朱延簡要說了一遍,朱延聽罷,沉聲道,“我那位姑姑對我如此,畢竟是父皇的親妹妹,我拿她沒辦法,但那個窩囊廢姑父,若有什麼把柄,儘管對付他,後面有我在呢。”

太平公主想殺朱延,錢駙馬想殺範小刀與趙行,雖然都未遂,但仇卻已經結下。至少在這個問題上,太子殿下與二人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

只是從徐御史自殺之後,錢駙馬似乎老實了許多,並沒有來找他們麻煩。

之前一直忙著蕭義律的案子,兩人並沒有針對錢守道,如今有太子撐腰,兩人也就沒有什麼忌諱了。朱延請二人吃飯,本有意想收二人到門下辦事,兩人再次拒絕,表示只想在六扇門安心做捕快,朱延也不再勉強。

……

太平道觀,別院。

一向深居簡出的太平公主,身穿道服素衣,頭上別了一支木簪,坐在一張黑檀椅上,正在抄寫《太上感應篇》,這是她每月必抄的經書,已經堅持了數年,每抄一遍,都會親自送到西苑的那位兄長,大明天下的掌舵之人手中,然後與他一起焚燒祭天。

餘師爺推門而入,見公主潛心抄經,也不打擾,雙手垂立,侍候一旁。

良久,太平公主擱下手中的筆,餘師爺趕緊準備好毛巾,遞了過去,恭聲道:“今日,範小刀、趙行去了太子府,他們三人在涼亭中談了一個時辰,我們的人,並沒有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

太平道:“我那位侄子,最近有沒有什麼動靜?”

“一直都在府中,閉門謝客,也沒有追查箭手之事,看來,是想忍氣吞聲了。”

太平公主笑了笑,“我那侄子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記得七歲時,他犯了錯事,被陛下責罰,宮中的一位老太監,言語中冒犯了他,他愣是想辦法將那人關起來,活活餓死,從那時起,我就對他刮目相看了。”

她緩緩起身,道:“會叫的狗,不咬人。”

她坐到床榻邊,將木簪摘下,一頭烏黑的秀髮,披散開來,笑吟吟的對餘師爺道,“本宮抄經,有些乏了,你過來,給本宮按一下。”

餘師爺抬頭看了一眼,嚥了下口水,垂首道:“屬下不敢唐突。”

太平笑道:“這段時日,若沒有你出謀劃策,本宮的事也不會如此順利,錢守道不過是個廢物,你才是真正懂本宮的體己之人,再說了,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又害怕什麼?”

女人的笑,催情的毒藥。

餘師爺上前兩步,一把將太平公主摟在了懷中。

太平道觀之內,春光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