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

“等什麼,別像上次那樣,很危險的。”

“知道了。”

他望見十二樓的那一間屋的燈光亮了。裡面人影聳動,卻沒有太大動靜,他不由得有點失望。

“早跟你說了,他那種人,比誰都怕死。”

“呵。”

有人說,嘗過活著的甜頭的人,比誰都怕死。要不是活得太辛苦,誰會想不開啊?好真實。從護欄上跳下來,他走了兩步,腳一頓。再往前一步,有幾隻螞蟻在爬,漫無目的地尋找著什麼。

“你說,人像不像螞蟻?”

“啊?”

“沒什麼。”

他邁過去,然後從慢走逐漸加速。慢跑,快步,衝刺……在欄杆前,‘噌’地一蹬躍了出去。

第二天,關於某大學于姓博導性侵的案件再次上了頭條。

在那個女生跳樓一個禮拜之後,陸陸續續的又有更多的受害女生選擇了報案。短短的兩個禮拜裡,受害者的數量就上升到了近10人。

之後,透過整合這些受害女生的供述,警方可以大概推測出,這名于姓博導應該早在十幾年前就開始犯案。這近十名女生,只是敢於站出來揭露真相的人數,如果按照於某的親口供述,受害的女生應該超過了二十人。但是,確切的數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是時間太久,人數太多,記不住了。

網上沸騰了,圍觀、嘲諷、咒罵、人肉……正如當初他們對那個女孩一樣。區別是,於某沒跳樓。

更諷刺的是,於某還很可能不會受到實質性的制裁。由於時間跨度太長,缺乏證據,案件的性質又比較複雜,其中涉及到交易、誘騙、強迫……等等情節,對於某強*的起訴,很有可能不成立;而他委託宮某散播不實謠言,對那名女孩去世之前對她進行詆譭、抹黑、誹謗,也並非導致她輕生的主因。他最多就是操控輿論,真正令女孩精神崩潰的,卻是數以百萬計的網路暴民……

最後,她死了,誰都沒沾一點血。

“為什麼說像螞蟻?”

“不像嗎?給一點點資訊素,叫它們去東,它們就去東,叫它們去西,它們就去西,多聽話。”

“聽話個屁,這叫無腦。”

“差不多啦......”

所以,每一次遇到了壞事,過得不如意,他都不會急著怨天尤人。他會先想,或許,也許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