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陳昜下午去做了家政。

這是一年多前接的工作了,內容是房屋清潔。聽起來簡單,但其實也挺麻煩。因為房子是一百八十多平方的複式,就一個人負責,要是不偷工,即使隨便打掃一遍都要花上兩、三個小時。

酬勞也不算高,每週兩次,每次80塊,按月結算。即是說,平均起來每個月能掙600多塊錢。

除非偷懶,否則相對於工作量來說,這報酬算低的了,不過陳昜不是很在意,主要是為了方便。首先是近。這房子所在的學城小區離學校不遠,走路就十幾分鐘的路程,往返非常便利;其次是工作時間很開放。僱主對工時沒有硬性的規定,只要求每隔3~4天清掃一次,以保證房子處於隨時可以入住的整潔狀態。因而,具體的日期都是由陳昜自定的,不過因為週六、日有時要回家,所以通常是安排在週一、週四或者週二、週五,偶爾實在沒空了,再按情況調整。具體時間也不定,白天沒課就來,有課走不開就安排到晚上,總之就是由他自主安排,相當閒松。

譁。

開啟落地窗門通風,陳昜先給陽臺上的盆栽澆了水,然後拿了掃把、拖把、抹布開始大掃除。

近一年半,對於房子的每個角落,他早已瞭如指掌,清理起來輕駕就熟。不過,雖說不算什麼重活,但就一個人忙活,確實很耗時間。其實可以偷懶的,畢竟拖少一次地,傢俱擦少一遍,不是吹毛求疵的要求一塵不染,問題也不大,但陳昜不習慣敷衍,所以該完成的工序每次都不會少。

雖然,陳昜根本不知道屋主到底有沒有檢查。事實上,這一年多以來,他就只見過屋主一次,就在這屋裡,順帶拿了鑰匙。之後,他就沒見過她了,聯絡都是透過簡訊,報酬也是轉賬結算。

這屋子就這麼空著一年多了,或許還更久。起碼陳昜是沒發現有人居住的痕跡,雖然家電、傢俱一應俱全。你要說新房子裝修過後要擱置一段時間,可以理解,講究一些的,三、五個月也屬正常,但擱一年多的,還真不多見。而且,看這房子的裝潢,雖說是簡約的現代風格,但感覺就相當高階,再按這屋的面積算,耗資絕對不菲。還有這些昂貴的品牌家電、家電……有錢沒地放的即視感。

但話說回來,沒人居住對於打掃來說倒是個福利,至少不會太髒。當然,也會出現額外的工作。比如家電,個別的例如空調、電視、熱水器…...等等,要是長時間不使用就容易損壞,因此每次來都要開一會兒。而像冰箱這樣的就可以擱著,但每隔一月半月也需要定時檢查,以確保能正常工作。這也是工作內容之一,出現問題是需要隨時上報給僱主的,她會另外讓人來處理。

不過還好,這一年多來都沒出現過什麼大狀況。至少些小問題,陳昜自己就解決了,也懶得邀功。

從中午兩點到下午四點多,幾乎沒停。結束後,還要檢查一遍電器、門窗,確保不留下任何安全隱患。到離開小區,已經是傍晚了。陳昜回到學校,正打算去飯堂填填肚子,卻被喊去了球場。

然後,陳昜一瞧,就覺得有戲看了。

兩邊都是五、六個人,這邊以李輝、羅永亮、王樹為首,另一邊的頭頭則是一個梳著莫西幹頭的青年。

陳昜看氣氛,有點劍拔弩張的感覺。然後找場邊的苗儷和張妮一問,才知道又是為了爭場子。學校三個球場,最好的是靠路邊的一個,因為最能夠吸引路人關注,所以平時大家都喜歡爭一爭。

爭球場嘛,常有的事,就看誰夠硬。禮貌一點的誰先來就誰用,強勢一點的加一個不太會……不加?可以,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大家都別想好好打。鬧得脾氣上來了,大不了就打一架嘛……牛是這麼吹的,但其實絕大多數時候,作為文明人大家還是講道理的,不會真的大動干戈。

除非擺明了挑事。

陳昜聽兩女的憤憤描述,大致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的說就是李輝、羅永亮正在和一班朋友在打5v5全場,然後那個莫西幹頭帶著七、八個人過來,招呼都不打,直接就佔場,在一邊玩起了投籃。這誰能忍?羅永亮的暴脾氣,搶到對面的球大腳一掄就給踢到夕陽的盡頭去了。

而後,雙方就懟上了。

到這會兒,慫的都退場了,場上剩下十來個人,兩邊差不多數,在那噴口水,看著像隨時就要開幹……陳昜卻心知肚明,打不起來。畢竟這是學校,智障都知道打群架會有什麼後果。沒個天爹誰敢扛?

再說了,看陣仗,雙方實力也不對等。

莫西幹頭那邊有六、七個人,叫的比誰都兇,可都是些普通型號,看著就沒有哪一個是能打的。而李輝這邊就不一樣了,過半是體育生,牛高馬大的,看著就不好惹。尤其是羅永亮,他是校隊中鋒,有一米八出頭,足一百六、七十斤,怒氣衝衝地往那一站,看起來就挺嚇人的。再看其他人,要麼身形健壯,要麼像王樹一樣個子高……最活躍的李輝反而是其中最小個的,只有一米七出頭,但他從小就混,神色姿態夠狠,站在那就有一種憤怒的小雞立鶴群的視效。

陳昜一加入,對面一看,就更沒底氣了。但大家都要面子,誰都不願意先慫,於是又僵持了。

“不是說見我一次打我一次啊?怎麼,你瞎了啊!”

“草,有種出去啊!”

“走啊,老子等你!”

“你敢出去看老子不打死你……”

“哎呦嚇死你爹啦,叫,叫,叫你媽個春呢,老子就站在這,有種打啊!有沒有卵蛋啊你……”

&n,你有種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