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殺人會上癮,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甚至很多次,而每一殺人之後,我的腦袋裡都會多出一點知識,到現在我已經殺了三千九百七十八人了。”

王予心頭一陣恐懼,他沒有理由不恐懼,這已經是一個大村子或著鎮子的全部人口了。

“你為什麼不對別人這麼說?”

中年劍客沉默了一會道:“我在別人的面前開不了口。”

說著望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劍。

王予瞳孔一縮,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這柄劍在阻止他把知道的都說出去,估計就連他一直殺人這種行為,都是這名妖異的魔劍在控制著。

隨即想不明白,既然又劍在阻止,為何能夠在他面前開口呢?

中年劍客看明白了王予疑惑的眼神道:“它在怕你,只有在你的面前,我的意識才能勉強佔據上風。”

剛說完,他的臉色又白了一些,嘴巴動了動,在也不可能張嘴說話,眼中的冷意更冷,身上的殺氣更濃。

王予明白,此時這個叫關文華的中年劍客,又一次身不由己了。

他很想問明白,有沒有收過一個徒弟,忽然想到,他殺掉的那個人,似乎還在他會武功之前,而兩者的時間,間隔的並不遠。

遠的只是距離。

想到這一點,王予的神情更加凝重,忽然發現整個江湖有了一絲神秘的神話在其中掩藏著。

空地上的寒風忽然打了許多,枯葉像四周排開。

王予也被一陣寒意驚醒,心裡一陣後怕,面對這樣一個對手,自己竟然還能想東想西,實在是不可饒恕。

剛醒過來,就見到關文華已經出劍,他的劍法再也沒有上次那種層次分明。

王予抬頭看去,放眼所望,四面都是白雲,飄飄渺渺,浮浮沉沉,整個天地都好像在浮動。

這是種很奇怪,很妖嬈的劍招,卻又看不出破綻在什麼地方,只因他的變化實在是太多了,也太過無常。

此時王予已經忘了是在山林之中。

這一劍當面襲來,如同風從身邊刮過,而自己站在雲端,白雲一片一片的從眼前飛過。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天地間實在沒有什麼值得他煩惱的事情了,就算死在了這一劍之下,他也不在乎。

白雲縹緲,王予忽然嘆了一口氣,他本以為自己的劍法已經得了劍道真諦,沒想到在他的劍道之外還有其他的路子能走。

而這樣的路,沒有上下高低之分。

一柄奇怪的魔劍,竟然能夠用短短一年半的時間早就一個絕世高手,若是被江湖上的其他人知道了,那還不是要發瘋。

管他是人被劍所控,還是殺人無算,都不如自己強大來的實在。

而這樣的秘密就算在親近的人,都不可能說出口。

王予想著這些的時候也出劍了,他的“長虹貫日”速度很快但沒有關文華的劍法那麼多變。

看起來並不奇突,招式之間也沒有什麼變化,實在無法想象這樣的劍法能夠比得上關文華髮出的這一劍。

兩種不同的劍道碰撞,沒有“嗆啷”不斷的劍器對擊,好似兩個學究坐在一起從不同的角度論證學問。

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都恨不得別人同意自己的觀點,卻不肯出手打個頭破血流。

但這樣的事情遲早會發生,而發生的時間也一定會在爭辯的最大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