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是個很好的辦法,前提是能夠保證自己不會被滅的渣都不剩。

五月五日,立夏。

草木繁茂,花開正好。

花叢中一人站立,就彷彿已於這大地鮮花融為了一體。

只因他太安靜了,可週圍的蝴蝶和蜜蜂從來不敢在他身邊環繞,華油花香,而他站立的地方花香更加襲人。

若花香中有了劍氣,襲人就變成了殺人,此時他的周圍已經斷斷續續死掉了很多蜜蜂和蝴蝶。

要是有高手看過這些死去的蜜蜂和蝴蝶的屍體,就已經能夠發現,是被劍氣先剪掉翅膀,在落下的時候又被一分為二。

犀利的劍法,精妙的劍氣,更風神獨立卻是這個人。

他太冷,太傲,一種深入骨髓的冷傲,讓每一個近前的人都能感受到巨大的壓力。

他也很年輕,二十多快三十的年紀,正是一個人最春風得意的年紀,能有一身這樣的武功,也值得他冷傲。

他殺過很多人,從青州而來只因他的冷傲,就引起了很多少年高手的不滿,不滿就會有爭鬥,有爭鬥就會有殺戮。

也可以說他是一路殺過來的,殺得敵人膽寒,也殺得他心底一片冰冷。

他只是驕傲,並不是殺人不眨眼的瘋子,但他還是殺人了,而且一次比一次都多,來的人也一次比一次都厲害。

可他除了殺人,似乎已別無選擇的餘地。

他掌中有劍,一柄三尺三寸長,寬三指的長劍,烏黑的劍鞘,烏黑的劍柄,簡單的裝飾,但江湖中人不認得這柄劍的人不多。

不知道他這個人的也不多,無論是誰,若殺穿了兩個州的劍法高手,都會被更多的人認識。

黃昏時分,倦鳥歸巢,蝴蝶和蜜蜂也少了一些,只有花香依舊。

大道上大步走來一人,青衫華服,一張自信的臉上滿是驕傲,一雙眼睛鋒利的如同出鞘的劍,正盯著花叢中的人。

他的腳步很沉穩,也很輕,走過的路上不但沒有一點塵土揚起,更看不到一點腳印的痕跡,但走的卻很快,幾步之間已經掠過了三丈,停在一丈開外。

他忽地問道:“你就是任非花?”

任非花道:“是的。”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名為非花,但自在真的如同夢一般,從來都沒有在他的身上出現過。

他來此就是為了復仇,不在於成功,總要拿回一些他們家曾經失去的東西。

“你的《天干地支二十二式》是不是真的已經無敵了?”

“未必。”

這人笑了,笑得很得意,也很譏諷,蓋因這門劍法他們劍宗要有收錄,其中的破綻訣竅,也早就被前人研究的很透徹。

這次他找上門來,不但是要殺掉這個劍宗的敵人,更是要拿到他的名聲。

江湖上的成名很容易,也很不容易,除了武功高強之外,還要有一點運氣,他覺得今天他的運氣已經來了。

“我叫劉通,萬花劍客劉通。”

“我知道了。”

劉通覺得有點可惜,可惜的是沒有旁觀者,不過他已顧不了那麼多了,和他一起出門的師兄弟們有六人,只有他遇到了任非花豈非也是天意。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的道理,誰都明白。

所以他出劍了,這一劍他很有把握,無論對手怎麼變換劍招,他都能立刻找到破綻,然後殺掉敵人。

劍光一閃,劍已出鞘,閃電般的刺向任非花的眉心,萬花劍客練得是《萬花劍法》,此種劍法繁複好看,卻不是這樣簡單的一刺。

劉通放棄了他曾經練過幾十年的劍法,反而選擇了這種似乎剛剛練成的快劍。

一劍刺出他彷彿已經看到了任非花倒在了他的劍下,這本就是專門剋制《天干地支二十二式》的絕妙劍法。

也是一式致命的殺招。

可是他的劍並沒有刺穿任非花的眉心,他的劍刺出之後,咽喉一陣冰涼,任非花的劍已刺入了他的咽喉。

入喉三寸,一寸不多,一寸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