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最孤單,最瘦弱的一匹劣馬上。

歐陽開來總最舒服的姿勢躺著,他的劍就掛在馬脖子上。

一身老舊的灰色衣衫,漿洗的已經快要一戳就破,他很年輕,所以雖然穿的寒酸卻一點也不為生活的困苦所累。

只因他覺得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夠再次富裕起來。

他也確實富裕過,只不過銀子來的快,化掉的也快,但他不後悔,一個人除了會掙銀子,自然也要會花銀子。

況且他覺得每一次花的銀子,都是應該的,幫助窮人這難道不應該嗎?

所以他很愉悅,並不是聽到別人的讚揚而愉悅,只是他覺得自己做了應該做的事情而愉悅。

後面跟著的馬車上都是富人,他也並不仇富,只是兩人之間的理念不同,所以謝絕了那些人的邀請。

貧窮並可怕,可怕的是沒有能力的人,而他恰巧就是很有能力。

在下一個縣城,他自信可以找到一個更能賺錢的門路。

這條路上的行人很多,但大多數都是江湖人。

正走著,忽地瞧見道旁一個穿的比他還破爛的的老人,拄著根竹杖,拿著一個油膩的破碗,靠在樹上歇息。

漏出來的雙腳,鞋底早就磨出了兩個大洞,烏黑的腳後跟上還沾著些泥土。

歐陽開來立刻坐直了身子,拉住了剛走過去的馬。,身子一翻,飄然的落在地上。

“老人家還好吧,你若是走不動路了,我可以把馬借給你。”

幫助別人似乎已經成了他的本能,用他的話說就是:朋友滿天下,知己無一人。

他把別人當朋友,而朋友卻從沒有了解過他的內心。

老人聽見有人叫他,疑惑的睜開眼睛,手上卻緊緊的抓住他的破碗,像是生怕有人搶了他吃飯的傢伙。

“老人家別怕,我是見你遠行勞累了,才想著請你騎馬的。”

歐陽開來彷彿怕老人誤會,站遠了一些笑著道。

老人臉色古怪的瞧了他一眼,又看了大道上的那匹馬疑惑的指著道:“它給我騎,那你怎麼辦?”

“我年輕,幾步路還是走得動的。”

對上老人的時候,歐陽開來的眼睛很規矩的沒有多瞧一眼他的腳底板,窮人只剩下尊嚴了,他不會輕易地踐踏,因為他也窮過,更感受過這種滋味。

老人的臉色更加古怪了,彷彿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人一般。

“你的馬給我騎,你自己走路?是我在做夢,還是你在說醉話?”

歐陽開來對這樣的問話似乎很有經驗,兩手一攤道:“你看我像是騙你的人嗎?再說你身上又有什麼值得我騙的?”

老人聽到這話可就不樂意了,把手裡的碗往衣服裡揣了揣,又忙不迭的拿起了放在地上的竹杖。

“你個窮鬼,還想套路我,沒門。”

此時王予的馬車也慢慢地跟了上來,老人瞧見眼睛一亮指著馬車道:“瞧見沒有,人家那個才是富有。”

歐陽開來只看了一眼,臉上就掛不住了,被那輛馬車上的漂亮女人說自己是打腫臉充胖子。

無論任何男人都會不服氣的。

不過老人的語氣一轉又道:“人家富有是人家的事,可不會請我這個老頭坐車,我覺得還是你這小夥子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