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半響做不出決定。

此前他可不是這樣,那時的他是江湖上人人敬佩的鐵血漢子,是雖千萬人而吾往矣的蓋世豪傑。

如今卻只能是脫離了周家,不敢和熟人見面的喪家之犬。

這全部就是因為,經過了一次特殊事件之後心態的轉變,這種變化,也在影響著他對事物的判斷。

“我想家了。”

忽地男人說出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我也想家了。”

女人的聲音不在尖細,那就是個男人的聲音。

“我們還能回去嗎?”

男人茫然的瞧著油燈炸裂的燈花,無助的問道。

女人柔情似水的眸子裡,隱藏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沉默良久才道:“自然回的去,只要我脫了這身女兒裝,你重新拿起你的朽木劍。”

“咱們兩人身上中的毒,什麼時候能解?也不知道林晚秋是怎麼辦到的。”

原來這個男人就是周家的現任家主,周世傑,而他對面坐著的女人,其實也是個男人,就是和他們一起的鄧福貴。

“你知道那個滿臉樹皮的老人是誰嗎?”

鄧富貴忽然問起,他接手離州丐幫有一段時間了,差了不止多久,結果是查無此人。

“不知道,我這邊也沒有查到。”

周世傑搖了搖頭,他透過了個種方法都沒有找出來那人是誰,彷彿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一般。

“算了,不想了,夜深了睡吧。”

鄧福貴瞧了瞧外面的天色。

月如鉤,已經敲敲掛在了屋簷角上,無星卻有月光散在樹枝之間,留下的細碎斑點。

“你上,還是我上?”

周世傑又是一陣沉默,幽幽的道。

“輪著來,這樣估計解毒會快一點。”

“我身體會受不了的。”

“沒事,我買了豐縣的‘六味地黃丸’,管夠”。

秋天的夜晚有些喧囂。

蟬鳴,蟲鳴,鳥鳴,聲聲入耳。

這天晚上,王予依舊是一個人。

風中多了落葉飄飛,也多了一些寒意。

忽然落葉之中飄來了一張信箋,王予衣袖一捲,檢查無毒之後才開啟看了起來。

“月如鉤,人不離,聚散隨雲去。明日午時,三山嶺,一較高下,血奪妻之恨。林晚秋。”